彻骨的冷意慢慢席卷而来。

于景渡拧了拧眉,梦回了某个寒冷的冬夜。

彼时他们的粮草已经被拖延月余,过冬的补给也迟迟没到。

“陛下当初送殿下出京,看似是冷落,实则是想保住殿下的。”

“有什么用呢?本王只要不死,就会有人觉得不安。”

“若非左相回乡前借着酒意朝陛下说那番话,事情或许不至如此。”

一句宴王殿下最肖陛下,将远在边关的于景渡推上了风口浪尖。

这话皇帝有没有听进去不好说,但显然有人记在了心里……

“我军中儿郎枉死的性命,本王定要一一朝他讨回来。

他既然这么怕本王,那本王这辈子就让他再也无法安枕。”

心口剧烈的痛楚骤然袭来,激得于景渡呼吸都有些滞涩。

就在这时,他只觉指间微微一热,由于痛苦而攥紧的拳头被人轻轻掰开了。

那人手指纤细修长,触感温软舒服,不像他的手那般粗糙宽厚,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于景渡慢慢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榻边,便见小纨绔正坐在一旁握着他的一只手,替他掰手指头。対方掰开了还不算,像是生怕他再攥上似的,两只手在他手指上不断摩挲安抚,耐心又认真。

于景渡使坏似的捉住了掌心的那只手。

容灼一怔,抬头看向了他。

两人这么一対视,于景渡才发现容灼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