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的大半生都是在被皇帝们猜忌渡过的,尤其是他当初护着邵奕父亲,那位有着出色军事才能的皇子时候,那会儿每次被诏回京,都能感觉到高台之上那隐晦又锋利的目光仿佛要割开他的脖颈。

这种事情镇北侯早就已经习惯了,古稀之年的老人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而且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毕竟从古至今每次朝代更迭都是军事变革,现今还未有过任何例外,他们这些执掌兵权的将领们自然是会倍受忌惮。

然而……

现在似乎有了个例外。

镇北侯认真看了眼邵奕,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曾经那位意气风发又匆匆陨落的年轻将领,看着邵奕的目光终于是带上了些许真实情绪。

这位年轻的皇帝和其他邵家皇帝不一样,他并不是生于纷乱的京城,也不是长于充满各种算计和攻讦的京城,他是在北疆长大的孩子,幼时失去父母被北疆的将士们拉扯长大的,和他们这些武夫一样爱和憎都是那么的分明。

来到京城后一直都在试图掌控他,安排他人生的文臣们都是他的敌人,而从小到大都护着他,甚至还把他扶上皇位的武将们都是他自己人。

所以他才会对这些文臣们毫不客气,把好东西都往武将手里塞。

边疆是真缺靠谱的文人做事啊。镇北侯这时候再回想起来自己让人打听来,新皇给那些人发配的官职。

那些年轻有学识的文臣,新皇可劲的给他往边疆塞,这是心里头一直都记着这些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