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骜看了看那茶,又看了看他,没有动。
沈摇光也不说话。
夜色如水,二人便这般相对无言,一直到商骜实在受不了的似的,抬起头看向沈摇光。
那双眼,竟像是只被熬熟了的鹰一般,带着种驯服的认输。
“师尊。”他道,沙哑的嗓音像是告饶。
沈摇光嗯了一声,抬眼看向他。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你要等茶放凉了才罢休吗?”沈摇光干巴巴地说道。
便见商骜乖巧地低下了头去,驯服地走到那桌边,也不坐下,只端起了那杯茶,在氤氲的热气中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
沈摇光就看着他说。
若教沈摇光老实说,他的确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在干什么。
为什么要去看商骜,为什么又要将他领回来,又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沉默不语地看着他喝茶。
因为他要责罚商骜吗?戒律司十二个时辰都开着门的,他现在让商骜自己去领罚,不会没人接待他。
那是要商骜迷途知返吗?
可想到这个,沈摇光却又不知怎的,心里并没有舒服多少,反倒又堵了几分。
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此时既是同商骜僵持着,也是在同自己僵持。
于是,他眼看着商骜喝完了那杯茶,再放下茶杯时,他喉中粗粝的冰碴似是终于化开了。
他看见商骜缓缓放下茶杯,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