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掌教无法做出决策,宗门内还有这么多主事的长老。掌教,不是我说,这些年来,你除了一心修炼以外本也没插手过多少宗门之事。”

司典长老的字字句句绵里藏针,话中带刺。就差没指着栖云真人的鼻子说他是个可有可无的傀儡掌门。

“素尘能做得很好。”栖云真人不为所动,恶潮结束后,他又是无喜无悲的神像,“她受封琢叶印,总会成为掌门的。”——不过是提前了而已,有何不可呢?

“你就没想过她越阶持权、无法服众的问题吗?”司典长老怒极之下口不择言,终于说出了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僭越之语,“还有比她更适合当掌门的人吧?!”

此话一出,司典长老立时察觉到了不妥,抿唇不语。而高居掌教之座的栖云真人没有说话,眉眼冷淡依旧。

“呵。”一声毫无意义的气音,惊得司典长老打了一个寒颤。他猛然抬头,眼中还藏着代表愤怒的星火,但更多的却是挥之不去的错愕。

他听见那冷淡的声音轻飘飘地道:“栖松,这些年来,为着这所谓的掌教之位,你是越发道心不稳了。”

司典长老眼中尚未喷涌的愤怒忽而凝滞了,似乎没有料想到他会这么说,以至于他一时间竟有些接不上话。

他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就是他们这一代的后生都是在仗着掌教的寡情少欲,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进尺。

因为知道他不在乎,所以再三冒犯;也正是因为知道他不在乎,所以才会那么愤怒。

司典长老咬牙,抿唇不语,上头传来的话却如同诛心的利刃,一字一句地剖开心中见不得光的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