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漓抱着母亲最后的遗物,不由潸然泪下。昔年冠盖满华京、因才名善名远扬四海而受封文亭候的于家嫡女,一生雅贵,死后却连尸骨都没能留下。
衍王中毒是真,昏迷不醒也是真,但他最后能反戈一击,靠的却是早先布下的后手。
金丹后期、半步元婴的修士,即便衍王倾国之力也无法阻止,能对付修士的只有修士,即便身陷囫囵,衍王也一直在等。
“仙家是何人子弟?”衍王这般问道。
“天枢派云隐峰门下首徒清恒。”
衍王已有老态的面上似有恍惚,穿过时光的间隙,昔年那名风骨嶙峋的少女的身影似乎与眼前之人缓缓重叠了。
“敢问素尘道长乃是……”
“家师。”
“原来如此。”衍王高居王座,虽然笑到了最后,但他的精气神依旧被掏空了大半,语气感慨道,“不愧是那位的弟子。”
他平平淡淡地夸了一句,没有多说,只让人从宝库中取一副画,作为谢礼赠予向寄阳。
“凡尘俗物想来仙长也看不上眼,这幅画,便权当留个纪念吧。”
“众生苦,劫难多。”
衍王下令处死太子,虽然太子是被妖道施法蒙蔽了心神,无知无觉地犯下诸多恶事,但这天地之间,已经容不下所谓的“无心之过”。
当年,太子降生于“十年”之后,恰好十年之期,国祚得以绵延,不仅衍王松了一口气,朝堂百官也对这个孩子的降生感到万分欣喜。
无论衍王拥有多少孩子,太子都是最特别、最受他喜爱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