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命苦。”
身为“罪人”的太子被判了五马分尸、挫骨扬灰之刑,百姓欢呼雀跃,衍王却只是沉默,伸手阖上了太子死不瞑目的眼。
——天地为熔炉,众生皆柴炭。
你我当如是。
流萤看了看抱着牌位、披麻戴孝的刘漓,又看了看高居王座、一夜白头的衍王,忽而间泪湿了眼眶。
她呜呜咽咽地抓住向寄阳的衣袖,伏在他肩上痛哭,向寄阳却第一次没嫌她烦,只是神色复杂地站着,心如蚁蚀般细细麻麻的疼。
这就是人间?这就是人间啊。
“您心里有怨吗?”临走之时,向寄阳忍不住问道。
“何出此言?”
“天枢派不派人前来,不帮扶众生,您知道,天枢派有大能坐镇,若他们出手,区区金丹后期的妖道也不过是泥瓦之塑。”
衍王闻言,挑了挑眉,轻笑:“本以为您像那一位,原来不是呵。”
“区区金丹后期的妖道便能搅得民不聊生、天下大乱,再往上……呵呵呵。”
衍王摇了摇头,一双精明睿智的眼眸尾梢已经爬满了细纹:“浅泽河滩,难容巨龙徜徉。便是好的,最后也会变成坏的。”
向寄阳打开了衍王相赠的画卷。
水墨工笔描绘着身穿云鹤道袍的白衣少女,墨发飞扬,横剑而立,只有一个简素的背影,却绘就了一番离世出尘的超脱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