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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之间分分合合,互抢地盘都是常有的事儿。

反正赵之桢就没想过兄弟们和和气气,毫无纷争——再说兄弟们都是父皇的儿子,总跑不掉一个王爵,可王与王差别大了去了。

忠顺王和庆王,就足够对比了。

忠顺王有心报复素有旧怨的荣国府二房大公子贾珠,也只敢背后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其小家子气让赵之桢压根瞧不上眼,结果户部侍郎林海不过一封信便把这些手段化解。

换了庆王叔,甚至不用明说,只要点暗示,贾珠怕是连南下参考都没法成行。

不过话说回来,庆王叔也绝对不会在明知贾珠是他要护着的人,还要强行出手就是了。

“读书人哪个不想位极人臣,”这个位极人臣说得可是做权臣,赵之桢身为皇子如果坐不上那张龙椅,好歹得是兄弟坐上去之后,自己不能任人宰割,更不能时刻看着兄弟的脸色活着,“正是大哥提醒我,人善被人欺。”

之后,他把自己如何回敬大哥挖墙脚,当成笑话讲给元春听。

只要在他眼皮底下,能立功的好差事没有一样落到他大哥那边。当然,大皇子的手并没这样长,赵之桢压制的正是给他大哥出谋划策的那些人家,尤其是大皇子妃的两位堂兄,让赵之桢磋磨了好一阵子。

元春闻言抚掌笑道:“难怪!我说这大半年大皇子怎么只打算给柳桓说亲呢。”

在此之前,只要稍微跟王爷走得近一点的文臣就难免让大皇子“结交”一回,出挑的年轻武将就更“难逃此劫”了!自己娘家的两位哥哥,还有柳桓都在此之列。

“就这一件事,他如今也是无心计较了。”赵之桢轻声道,“刚刚他亲口跟我说,他也是情非得已。”又特地为元春详细解释了起来,“他那些伴读侍卫先后都得了好差事,自己的势力能建立起来,多亏了朝中几位老人家——这些老人家跟皇后的娘家可不太对付。昨天几位老人家家里都派了人,让他出面放跑那个太子家的管事。”

听到这里,元春再次坚信那管事知道的东西非同小可。她也叹息道:“当年拿了人家的好处,如今到了还人情的时候,哪里拒绝得了。”

赵之桢颔首道:“大哥说此事牵扯太多,能躲则躲,躲不掉也少搀和,再说父皇的心思谁也猜不着。”

圣上可是在一众出色的兄弟间脱颖而出,面对偏心至极的父亲还成功夺得了帝位,现在大皇子与太子相争,圣上怎么会一无所觉?但奇怪的是,圣上到目前为止都是坐视两个儿子勾心斗角。

在元春看来,圣上分明是在磨练儿子,但他究竟属意哪一个,尤其是“磨坏了”的儿子他打算怎么处置,元春心里可真是没谱。

她深知王爷赢得了最后的胜利,可……期间不可能没有一点弯路。

此刻赵之桢又忽然道:“嘿,平南王!”

从当初费大公子到现在这位管事,背后都有平南王的手笔……平南王打得是“改天换日”的主意,最差也得是“开疆拓土”,原本大皇子绝不会姑息身后与平南王暗中有联系的手下。

当平南王目标先落在太子身上时,虽有不分轻重,不顾大局之嫌,但大皇子的态度还是微妙且暧~昧~了起来:那股子顺水推舟的意思,赵之桢自认绝不会看错。

说起来,太子吃瘪,只要想想,赵之桢自己都生起几分快意。

太子生来的确高人一等,但也不用始终带着俯视众生的态度与兄弟们往来不是?

赵之桢在一众皇子之中算是难得的好脾气好涵养了,却也险些连兄友弟恭都装不下去。他跟大皇子和十四皇子都有龃龉,但无论胜败都是兄弟亲自上门讨说法或是干脆地认输赔不是,唯独太子那边毫无表示……哪怕费大公子险些给赵之桢惹出大麻烦,太子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偏偏太子还说过“七弟是自己人”……这话谁信谁蠢!

亏我当初待你比待亲哥哥还真上几分,赵之桢心绪难平,却开口提醒元春,“让你娘家兄弟都小心些。平南王再妙计无双,父皇也必有应对,别在这个时候没眼色。”

元春听得出王爷声音有异,“早上我就打发人去说。”

想起太子,赵之桢也没了“聊~性”,“睡吧。”

元春应道:“是。”说着,伸手揽住赵之桢的腰身。隔了会儿,她猜了下王爷的心思,又劝了一句,“问心无愧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