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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罢了。史令仪原本思量着:若是听见儿子抱怨他们当爹娘的不是,这个儿子她也就直截了当交给丈夫算了,再不费“怀柔安抚”的那份心思。

听见丫头们的动静,贾赦也知道母亲到来,他急忙从榻上站起,不意牵动伤处,白净的小脸上五官挤作一团,却也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儿子见过母亲。”

史令仪道:“让我瞧瞧伤处。”

贾赦小脸腾地红了。他如今还不满十二,却以大人自居——母亲要看伤处,当然得脱裤子……自然行止上带了几分抗拒,“儿子没事。”

史令仪却没那份跟长子细细讲道理的耐心,她抓住儿子的手腕,一声吩咐,房里的丫头齐齐上阵,直接把贾赦的裤子褪下一半儿。

史令仪一手继续捏着儿子,另一手撩开小衣:果然皮肉红肿之中还有几块淤青,却并没皮开肉绽,更不用提伤及筋骨了。

她丈夫下手向来极有分寸。史令仪眼见为实,便彻底放了心,这才松开了儿子。却没发觉原本扭捏的儿子,在她怀里一直相当老实。

贾赦年纪不大,但却并非对自家旧事一无所知。

老太太疼爱他,他身边几个昔日跟着老太太的下人也曾说了不少母亲的坏话,让他对母亲、甚至连带着对父亲也有不满有误解,却并不想真的和父母生分疏远。

只是老太太故去,也不见母亲如何关爱他……贾赦心中空落落一片,尤其是见到母亲和弟弟妹妹亲密融洽,他独自一个待在一边无人搭理,这滋味着实难忘。

自此之后,他和母亲说话越发硬邦邦,对弟弟妹妹还存着些自己也没发觉的嫉妒。

而今,被母亲不由分说地揽在怀中,贾赦身子先是一僵,而后本想挣脱却犹豫了一下,余光看见母亲关切地查看他的伤处,心头一软,也就放松身子任母亲施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