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坐在书桌前,看着面前摊开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黑字就像是蚂蚁一样,啃咬着她的身体和五脏六腑,全身上下都瘙痒难耐,却怎么都挠不到痒处。

白素是恨白颂的背叛,但绝对不是这种意义上的背叛。

她恨白颂全然不顾姐妹之情,恨白颂连试探都没有,一厢情愿地不相信自己,她恨白颂宁愿亲近他人也不愿听自己这个姐姐解释的机会。

她最恨的是,自己明明是受害者,但却被架到了可能性施暴者的位子上。

她是想白颂乖乖的,永远只当自己的木偶人,但绝对没往那方面想过。

今天……

脑海中又浮现出白颂微微嘟着的红润润的唇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躁动犹如干柴烈火一般,蹭的火冒三丈。

她咕咚咕咚将已经被握的有些温了的冰水一股道全灌了下去,还是没缓解一二分。

她竟然对自己的妹妹——还是仇恨的妹妹起了那种心思。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白素有些措手不及。

事实上,在重生的第一晚,在白颂房里留宿的时候,看着白颂毫无防备的睡颜和依赖的情感,她的心中就有一种十分微妙的东西在发酵,但一切都被滔天的恨意和怒火所掩盖。

可这段时间白颂的撒娇和腻歪,让这颗深埋在地底下的种子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或许,她对白颂的恨也不止她想象中的那般简单的恨。

她更恨的是——白颂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变成了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呢,甚至她拒绝自己。

白素接受不了这个情感变化,她心情复杂,脱了衣服去卫生间泡了个热水澡。

躺在温润暖洋洋的水流中,将大脑彻底放空,也将身体里的异样全都压了下去。

而楼下的白颂,被胡乱扔在沙发上,此时抱着沙发抱枕闭着眼睛砸吧着嘴,就差流口水了。

刚喝了酒,身子源源不断地往外散发着热量,她特别想去泡个澡。

窄小的沙发躺得她尤其不舒服,白颂挣扎着爬起来,上了楼。

踉跄着走进浴室,放水洗澡。

“阿嚏!”白颂冷的直发抖,瑟瑟缩缩醒过来,发现自己就这么在浴缸里睡着了,水已经完全冰冷下来,从毛孔浸入身体,透心凉。

她打了个哆嗦,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幸亏她双手搭在浴缸沿上,否则洗个澡把自己淹死,那就真的是闹笑话了。

白颂撑着想要起来,但身子依旧绵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好不容易找了个着力点,结果脚下一滑,咚地一声,整个人从浴缸里摔了出来,水花四溅,还带倒了不少瓶瓶罐罐,哐哐当当地砸在地上,甚至她的身上,吓了白颂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