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笑了笑,又亲了亲她的眼皮,在夏且的注视下表现地极为亲昵,气的夏且脸色阴沉,死死咬住嘴唇。
萧澜倒是心情很好,她给白颂掖了掖被角,撩起床幔,露出白颂一条雪白的胳臂。
掐痕和青淤硬逐渐褪去,奶白的肌肤滑嫩细腻,还散发着散散的清幽香味。
一定是萧澜,她做这些还不是为了掩盖她之前虐待颂颂的事情。
夏且忘不了第一次见颂儿时,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只要闭上眼,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她已经很多个夜晚都睡不着觉了。
每时每刻都在为白颂不直和忧心。
夏且整了整表情,先把脉,脸上露出些凝重的神色,忍着厌恶对萧澜开口:“我需要看看她的气色,和身上的伤痕。”
萧澜干脆地撩开一条缝隙,正好让夏且能看到白颂熟睡的一张脸,确定她看清楚之后,床幔立刻被放下,夏且殷切的目光也被挡在了外面。
“还有身上的伤痕!”
“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朕已经请文太医看过了。”文太医是一个蓄着花白胡子的古稀老人,年岁大了,但因少时保养得好,眼不花耳不聋,一顿还能吃一碗肉,比大多数青壮年都健康。
他看到白颂的第一眼,不住地摇头。
“这孩子,身子骨太弱了。”文太医不住地惋惜,把了脉之后更是沉痛不已,叹息一声摇摇头,告罪道,“皇上,臣的医术不佳,娘娘这病,尤其复杂,不是长命的脉象。”
文太医是宫里的老人了,给三辈皇帝都看过病,性子耿直,说话更直接,一句话犹如尖锐的刺刀,直直插中萧澜的心窝,鲜血横流,满眼都是血红。
文太医都看不了,那还有谁能看得了?!
这岂不是给白颂直接下了死亡预告。
“不,不会这样的!”萧澜下意识就想反驳,她不接受,她不允许。
但文太医容不得别人怀疑自己的职业素养,立刻分析道:“娘娘幼年便埋下了病根,常年营养不良,又因劳累过度亏空了身子根本,若说其他人的根基没打好,导致年长后身子骨弱,那娘娘——”
“她的根基已经垮了,只不过姑娘心性坚定,求生意识强烈,咬着牙好歹是活下来了,但她就像是一棵外强中干的树,汲取不到养分不说,还不断地遭遇横祸,即便她意志再怎么强,也架不住这棵树要倒,树根早就溃烂了,树干也都腐朽了,甚至一阵风都能让树折断,被连根拔起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何况——姑娘的病情十分复杂,这……”文太医犹豫了下,抚了抚胡须,无奈地摇头,“老夫对此道毫无涉猎,恐只能照看娘娘的外伤。”
文太医走后,他的话却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在萧澜的耳畔来回滚动播放,炸的他头晕眼花,手脚发麻,胸腔憋闷——要不是曹公公非常有眼色地倒了一杯凉茶给她压惊,怕是眼白一翻就要晕过去了。
这话夏且也说过,不过萧澜总觉得她是在吓唬自己,夸大其词。
好端端的一个人,活蹦乱跳,挣扎起来甚至还很有力气,怎么可能像她说的那样虚弱,听起来就像是气泡一般,随时都可能会破灭。
她甚至在暗地里嘲笑夏且。
还想跟自己玩心眼,她还能不知道对方的心思。
无外乎就是想尽可能放大颂颂的病痛,让自己放手而已。
怎么可能!
就算颂颂只剩下一口气,那也只能是她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夏且说的竟然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