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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喉结滚了好几下,嗓子像是被从胸膛蹿起来的烈焰烧灼了,显得喑哑低沉,“您要惩罚我吗?”

柏云孤的目光极为柔和沉敛,“我为什么要惩罚你?”

“我……”他是坐着的,只能仰望面前的人。他坐得很端正,脊背像插了一把锋利的剑,而这把“剑”却往前倾斜着。

“我一时冲动打了努兰。如果不是明久及时赶到,我也许会拧断他的脖子。”他声音渐轻,冷汗在灯光下折she出内心的恐惧。他湿漉的眼睫颤了颤,抿唇,喉结再一动,小心翼翼地为自己辩驳,“但是我不是故意将他推进锅里。我……我不知道他会跌进去。”

努兰后背的烫伤触目惊心。脸与脖颈上的伤迟早会好,可那片原本雪白玲珑的背是彻底毁了。

他开始结巴,眼珠频繁转动,眼神轻飘,右手不经意地捏成了拳头。

他在害怕。

“我知道。”柏先生却是淡然地笑了笑,手指在他下巴摩挲,然后转到他后颈,揉按抚摸。

他辨不出柏先生是什么意思,却被揉得很舒服,从出事到现在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与肌肉都缓缓卸了劲,一种难以形容的苏麻感从后颈散向身体的各个部位。

他在这种柔软的轻松中出了神,像一只沉迷于主人抚弄的shou,不由自主就将脸颊靠在柏先生的上腹。

“您不惩罚我吗?”他近乎呓语,贪恋此间的温存,又惦记迟早会到来的惩罚。

“如果你像上次一样,我会惩罚你。”柏先生说。

他犯了迷糊,想不起这个“上次”指的是哪一次。

就这么依偎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柏先生说:“去洗澡。”

手上虽有伤,但这难不倒一位以伤为衣的雇佣兵。柏先生准许他使用浴池,他浸在温水中,发木的脑海逐渐风平làng静,才渐渐意识到“上一次”也许指的是迟幸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