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轰隆声在杨高脑海里炸开。
他很慢很慢地抬起头,从男人的风衣扫到衬衫纽扣,再到他的下巴。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几年前的孤儿院——领养人热络到冷漠的目光,院长奶奶恨铁不成钢的“你怎么就这么蠢这么笨呢”,同学扯着鬼脸模仿他的结巴……
你看,你就是这样的人。
你看,你只能是这样的人。
多可笑啊。
杨高手一松,随着自行车一声落地,他感觉心肝脾肺肾都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妄图一同参加这场癫狂的批判。
朱铭想过小omega会紧张,会羞怯,却没想过小omega会直接过呼吸。
“杨高!杨高!听我说!慢慢呼吸!”朱铭用手捂住杨高的口鼻,一边本能地释放出安抚信息素,一边一手扶住杨高的腰,“呼,吸,慢慢地,慢慢地……”
圆柏叶的香气包围着杨高,温柔极了。
杨高的眼泪就这么下来了。
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
偷,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么温暖的怀抱,是要用东西交换的。
杨高清楚不过了。
但是,他会要这样的自己吗?
杨高放弃了思考,他扯开自己的领口,呼吸不稳,断断续续,眼泪浸湿了朱铭的肩膀,“我……我不是……不是……不是故意……”
不是故意跟到你工作的地方看着你,不是故意要拿走你的东西……
“我只是……只是……喜……喜……”
“喜欢?”朱铭的声音低沉又柔和,像一把稳重的大提琴,“喜欢吗?”
喜欢啊。
喜欢你啊。
“呜……喜……欢……”杨高抖着手扶住朱铭的后脑勺,自暴自弃地把朱铭的唇往自己后颈的腺体带,“喜……喜欢?”
朱铭愣住了,他抱起蜷成虾米的小omega,忍得青筋都要爆出太阳穴,“……呆子!你知道自己在干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