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闲时,屋外的阳光大好,道旁法国梧桐层叠的阔叶底下藏着蝉,风来时更显喧闹。
我和陈言一起上车,系好安全带。他从车上摸了根棒棒糖递给我:“给你,和我第一次见你时,送你的那根一个味道。”
我记得,蓝莓味的,还白赚他一声爸。
我暗示他再喊我声爸爸:“情景再现?你不应该对我说点什么?”
陈言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哥哥?”
我拿棒棒糖敲他脑壳。
陈言没有躲,夸张地“哎呦”一声:“完了完了,被你打傻了,你得负责我的余生。”
嘿呦小情话说的,有趣儿。
通常来讲,这种情况下我要再答一句甜言蜜语为爱情的火苗浇油,正确做法是面露微笑,深情款款,语气温柔地回应陈言:“好啊,陈先生,余生请多指教。”
但上述行为不太适合我,这些话说得好了叫风流,说得不好了叫下流。凭借我多年以来对自己的了解,下流的可能性会大一点。更何况我也是他多年未见的哥哥,长兄如父,虽没有血缘关系,论下来他应称呼我为“干爹”。
再算上我是他金主爸爸的身份,现在的我,是他干爹的二次方。
嘶,我的偶像包袱怎么越来越重了?
作为陈言干爹二次方的我,低头剥开塑料糖纸,把糖递到他嘴里:“嗯,我知道了。”
喂小对象吃糖,是我做长辈的本分。
陈言把糖含在嘴里,哼首小曲儿,驾驶着友谊的小车开往游乐场的方向。
游乐场这种地方,我已经好久没有去过了,最近的一次是十五年前,我跟爸妈去的。记得那家是在城北,可惜三年前倒闭了。偶尔路过几次,那地方至今还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