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细看还好,一瞧方幼珍就紧张兮兮地发现:这个板寸儿实在不太像个正儿八经的好学生,别的不说,就说他那耳朵——居然打了耳洞!居然还戴了耳环!

所幸现在是冬天,方幼珍看不到他的纹身,不然“小流氓”的头衔就板上钉钉了。

“谢谢阿姨,我进去了。”章烬揣着俩橙子,看了眼程旷那屋的门。

“哎好,早点睡啊。”方幼珍不太自然地笑了下。

我们旷不会被板寸儿带上歪路吧?她看着那间阖上的屋门,莫名有些不安。

屋里,程旷从柜子里抱出一条新被褥,问章烬:“你睡哪儿?”

“哪都行。”章烬说。

此话一出,章烬那点心头血蓦地沸腾了,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就要跟程旷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章小流氓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他不止一次地肖想过程旷,养出了满满一胸膛、枝繁叶茂的歪念。可他在程旷身边躺下,歪念还没作祟,怒意就先上头了。

因为程旷解下了围巾,章烬余光一瞥,一不小心就看见了他脖颈上的淤伤。

冲动是魔鬼,能沉得住气的都是圣贤——章烬知道自己绝不是圣贤。他没沉住气。

“谁干的?”章烬死死地盯着程旷的脖子,好似要从那些痕迹里辨认出施暴者的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