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没有爬出多远,罗煞似乎失控了,他在地上打着滚,脚踩出的碎石屑不断地滚下山去。谢问柳骇得连忙往回爬,但似乎为时已晚,贵都他们已经听到了,他身后的那排随从纷纷抽出兵器围了上来。

贵都不知道为何,他一扬手示意众人退下去,反而自己抽出兵刃单独走上山来。谢问柳想了一下,掩在了树后。贵都很快就找到还在挣扎的罗煞,他先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如临大敌一般持着兵器慢慢接近罗煞,但看见罗煞神智不清,不停地在撕扯衣服。贵都大喜,收起兵刃,原本不算难看的面目有一些扭曲,眼睛露出贪婪之色。他捉住罗煞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根绳索,匆匆忙的系上,然后喘着气抚摸着罗煞的脸,嘴里反复念着裕。然后就急不可待地抽开他的腰带,露出里面雪白的亵衣。贵都吞咽着唾沫,手哆嗦着隔着亵衣抚摸着面前修长的躯体,深吸着那具身体散放出来的味道。

谢问柳只觉得脑门轰的一声炸开了,他想要下去救罗煞,无奈与他隔着一条山道,如果此刻就下去,不用走几步就被贵都瞧见了。他心急如焚,牙根咬得嘴里都有了血腥味。他慌然地摸了一遍身上,摸到了无名,一咬牙将之取了出来。他躲的地方离着贵都足足有三四丈远,如果一掷不能令贵都致命,就算能伤着他,自己与罗煞的命也要葬送在这里,可眼见的形势又不容许他再犹豫,贵都已经解开了罗煞亵衣,正喘着气去脱他的亵裤。

第三章

谢问柳嘴里念着只见铜钱只见铜钱,然后猛然将手中无名掷了出去,正中贵都的后胸,他头一歪倒在了罗煞的身上。

谢问柳才慌忙奔到近前,只见罗煞的衣衫已经被解开大半,露出一片洁白结实的胸膛,胸前朱红色的果实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着。谢问柳也不禁咽了口唾沫,他弯下腰将手伸过去,却只是将他脸上的泥土擦乾净,不知道为什么,那张俊美的脸,弄脏了,竟然使他看上去有几分孩子气。

谢问柳匆匆将他的衣服穿上,将他背上,又转身拔出无名,却听到贵都轻哼了一声,谢问柳吓了一跳,有心想要弄死贵都,可是下面一阵骚动,似乎有人上来。谢问柳一慌,连忙背起罗煞。没走几步,就听到贵都在身后嘶声喊道:“来……来人!”他一喊,下面的人上来得更快了。

无名终究是一柄钝器,谢问柳隔着又远,这一掷竟然没杀死贵都,谢问柳深悔当时没有斩草除根,此时只得夺路而逃。山间树林间春雪未融,凝结成冰,道路极是泥泞。但是谢问柳常走这种路去找老疯子玩,所以倒也驾轻就熟,一下子把追兵甩出老远。

黄昏的淡水太阳洒在林间,谢问柳嘴里哈着白气,跑得满头大汗。他越跑离身后针叶林越远,似已经到了一处山头,放眼望去是一处极陡的斜坡,山石林列,飞雪夹杂其间,没有别处去路。谢问柳一咬牙,用贵都的绳子将罗煞系在自己的腰间,然后头朝上慢慢往下爬。谁知此坡到下面越来越陡,几成了一处悬崖,谢问柳脚踏一处山石不稳,再加上那些积冰,他竟然一路向下滑去。谢问柳心中暗暗叫苦,手拼命的想抓住一些东西,可是刚过寒冬的山野却寸草不生。

而就在谢问柳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的时候,他面前冒出两只泥泞的手,一只抓住了他的腰带,一只抓住了他的头发。谢问柳只觉得头皮似乎都快被揪掉了,疼得一声惨叫,里面的人吃不住两人下坠的份量,跟着摔倒在地,也是哎哟大叫了一声。谢问柳流着眼泪,才看清原来坡间一堆杂草间竟然有一个朝天的坑洞,他连忙抓住洞壁,在那个人的帮忙下爬进了洞。

谢问柳借着外面的洞光,可以看见里面是一个人,衣衫褴褛,脸上是一层黑黑的泥,几乎分辩不清五官。尽管谢问柳知道他没有恶意,还是被他吓了一跳。

“你,你是哪里来的?”

那个人摸着自己的胳膊,嘟哝道:“我本来是来山间挖药材,谁知道突然来了一大群官兵把山围了起来。”

谢问柳点了点头,可突然又觉得不通,道:“你为什么不跟守山的官兵说清楚呢,他们自然就放你出去了。”

那个人一时语塞,但随即淡淡地道:“我懒得去跟他们罗嗦!”

谢问柳见他身边果然放着一把药锄,一只篮子,显然他没有说谎,于是心想大约个人性子不同。这时候罗煞突然又挣扎了起来,他拼命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谢问柳怕他抓伤自己,连忙去抓他的双手,却不防被身边的人抢先抓住了。谢问柳一惊,只听那人道:“咦,他中毒了!”

可是他没有爬出多远,罗煞似乎失控了,他在地上打着滚,脚踩出的碎石屑不断地滚下山去。谢问柳骇得连忙往回爬,但似乎为时已晚,贵都他们已经听到了,他身后的那排随从纷纷抽出兵器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