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治?”谢问柳脱口问道,随即想起他的药篮,心中大喜,道:“他是被天山雪蛇咬伤了。”

“不是中的天山雪蛇的毒……”那人又搭了一会儿脉,很肯定地说:“中了雪蛇之毒,脉象涩而微弱,此人脉象急而促……可惜这里没有女子。”他嘟哝道,娴熟的翻开衣袖,露出针筒,一连扎了好多针,直到扎到罗煞的灵堂处,他像是呆住了,隔了一会儿才从牙缝处挤出二个字:“是你?”说着就手起针落。

谢问柳见他语气不善,连忙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想做什么!”

那人冷冷地道:“扎针啊,要不然他很快就会因为燥热,血管爆裂而亡!”他说着挣脱了谢问柳的手,将针快速插进了罗煞的灵堂。谢问柳一阵紧张,手按住了怀里的匕首,直到看见罗煞呼吸慢慢稳定了起来,才悄悄放开。

那人却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坐到一边似乎在跟自己生气。谢问柳脱下自己已经破烂的外套,盖在罗煞身上,有一些讨好地道:“这、这位神医,请问要根治这毒需要用什么解药呢?”

那人没好气地道:“我看你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提醒你,你救的这个是头狼,你小心救了他,他反而张大嘴把你给吃了。”

谢问柳小心地看着那人,只见他虽然脸上涂满了黑泥,但声音清朗,应该是一个年轻人,看起来似乎与罗煞还有一些过节。于是便道:“是,是,我也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认识他?”

“不认识!”那人斩钉截铁地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救了他,他会对我不利呢?”

那人淡淡地道:“你不会看相吗,此人生了一对桃花眼,必定好色贪性,人中宽而嘴线薄,必定寡情薄义,五指长而无节,必然是杀人如麻而无余漏……”他越说越痛快,只把罗煞的五官样貌形体逐一批了个遍。

谢问柳见罗煞如此俊美绝伦的相貌到了他的嘴里变得一无是处,不由暗暗苦笑。心想此人必定与罗煞有很深的过节,想起刚逃脱了贵都的追踪,又掉进了仇家的窝里,这罗煞的命运还真是多厄。他想着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到了那人与罗煞的当中,隔断了那人气呼呼的眼神,然后讨好地道:“没想到这位兄台如此多才,不但医术高明,连看相也懂……只是不知道这人还有没有救?”

那人沈默许久,才叹了一口气,道:“你想我救他?”

谢问柳立刻陪笑道:“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血爆而死!”

那人又默不作声许久,才开口道:“你到下面的谷底去取两手水上来……”谢问柳一愣,合起自己的双手,看着自己从小磨豆腐长满了骨节的手,十指合拢,一眼望去尽是裂缝。

“还不去!”那人催道。

谢问柳犹疑了一下,那人淡淡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杀他的,要不然刚才针稍微歪一下,他有九条命也不够我杀的。”

谢问柳被他看穿了心思,尴尬地连忙低头爬出洞口。外面已经是暮色一片,谢问柳郁闷地往下爬去,一边想着该怎么才能弄两手水上来。他一边想着,突然脚踩到了雪泥,滑了一跤,忽然心中一动,哈哈大笑起来。他爬到还散落着积雪的山石上,握了一个大雪球,然后回转身往上跑。雪球被寒风一吹,似乎能吸走谢问柳手上所有的温度,冷得刺骨,谢问柳咬着牙一手托着雪球,一手往上攀爬。他快到洞穴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洞内似乎传来了打斗声,只听那人清朗的声音咒骂道:“快放手……不是这样的……放手!”

谢问柳一听连忙丢掉雪球,奋力向上爬,刚到洞穴口,看见那人衣衫不整地爬了出来,他的脚似乎别人抓住了,只见那人转过身愤怒地一脚将洞里的人踹了下去,然后急急忙忙爬了出来。谢问柳顾不上去询问那人,连忙爬进洞,想看看罗煞怎么样了,谁知道他一进洞就被人拖了进去,压在地上。

只听他含糊地道:“别走,展亭……别走!”他说着就撕扯着谢问柳的衣服。

谢问柳一阵慌乱,结结巴巴地道:“这个……那个……”他说话间,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罗煞脱了个精光,身上一凉,谢问柳反而不慌起来,他的鼻端似乎又闻到了罗煞隐隐的熏衣香,有一种令人觉得暖洋洋的感觉。从他遇到罗煞开始,就一直没有过静心的片刻,以致于这股味道好像刚刚才闻到。谢问柳神游了起来,闻着那股香气,如此寒冷的洞穴,他眼前竟然浮现一片春暖花开的景象。罗煞的手在谢问柳的腿间揉搓着,谢问柳只觉得整个人都亢奋起来,迎上了他的唇,互相啃啮着,在洞内翻来覆去抵死缠绵。

“你会治?”谢问柳脱口问道,随即想起他的药篮,心中大喜,道:“他是被天山雪蛇咬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