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楚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困意袭来,再次闭上双眼,沉沉睡了过去。
白艾泽半跪在床边,双手握着尚楚的手腕,额头抵着坚硬的床沿。
他从来就不知道尚楚是这么想的,尚楚在他面前总是笑的,他看见大多时候的尚楚是明亮的、鲜活的、生动的,只在偶尔,尚楚是阴郁的、不安的、畏缩的。
他自以为他做的够好了,他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大多时间那个白色的尚楚,帮着把偶尔的黑色尚楚藏起来。他以为只要他永远站在阿楚前面,先一步替阿楚挡下疾风和骤雨,那个黑色尚楚就不会出现,那么他的阿楚就还能自在、潇洒、恣意。
——艾泽,谈恋爱不是养宠物。
叶粟的话在耳边响起,白艾泽一直不敢去想是什么意思。
他的额头在床沿轻轻碰了碰,感受到了钻心的痛楚。
尚楚不是一只小熊,尚楚是他揣在胸膛里的金色太阳。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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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混乱的思绪,白艾泽打开房门,张冰端着一杯水站在门口,担忧地往房里探头。
“小尚还好吗?”他用嘴型问。
“嗯,”白艾泽点头,走出房间,轻轻合上房门,“睡着了。”
“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呀,”张冰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水递给白艾泽,“我光是听他们说都受不了,也不知道小尚有多难受。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急死我了......”
“谢谢。”白艾泽接过水杯抿了一口。
“还好你来了,”张冰说,“有你陪着他应该会好过一点,你急着回去首都吗?要不然多陪陪小尚......”
白艾泽捧着温热的水杯,垂眸看着杯子里晃动的水面,低声说:“我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
张冰一愣:“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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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清晨,生物钟让尚楚在五点四十分准时睁开眼,他手脚酸软,宿醉后头疼的厉害,从眼球后面那个位置传来一阵阵的胀痛,他动了动手指,疼痛感立即顺着神经蔓延到全身。
他对着墙皮脱落的天花板看了十几分钟,迟钝的大脑才缓慢恢复运转。
昨天他干嘛去了?头怎么这么疼?浑身上下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
然后,他眼前跳出一个接一个的画面:在会议室背地图,吃盒饭,打电话给医院确定看诊时间,跟队出现场,烂尾楼,他在警车边等,有个人被捅死了,尚利军坠楼死了,他晕了,在医院醒来,去买保温杯和蛋糕,喝了几瓶三立春,吐了,醉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