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中时生母确诊肾衰竭。红色的透析管像蛇一样在她身上盘绕,接驳进一台冷冰冰的机器,堪堪吊着她一口气。那是褚臣第一次有了做医生的念头。
外公神通广大弄来了适合移植的肾,母亲活过一阵子,最终死于急性肾小管坏死。
褚臣哭晕在俞斐怀里。
“小鱼,”他说,“我要做医生。”
解剖结束消毒完毕,俞斐被教授拉住。又乖又帅又上进的崽谁不喜欢,教授亲切关怀小俞听说你大二就申请实习去了呀。
揉着被口罩勒疼的耳背出来,看见转角处褚臣盯着手机直乐,伸手过去把人拉拽好:“别倚墙站着,蹭灰麻烦——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褚臣立刻把手机锁了。
这一下刺得俞斐非常不是滋味:“自私鬼,快乐得分享。”
褚臣只是笑着摇摇头。
俞斐玩笑道:“别是哪个小姑娘吧?我们褚大男神终于也要谈恋爱了?”
却见他愣了。
俞斐见他发愣他也发愣。
两人四目相对难舍难离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各自头脑风暴上演人间爱恨情仇连环一百八十集。
他们这班的学生早已散去,解剖室外的空旷走廊又冷又诡异。夏日白昼比校长演讲辞还长,不知疲倦的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