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做你队友了,你会不会把我当女人看?”
男人很久都没有说话,那之后只有女人哽咽的声音。
“陈倩,现在我正需要你,你这样我很为难。”
在女人拼命压抑的哽咽当中,一种略微窒息的感觉压到了宋元的身上,冷风自他站立的窗缝里钻进来,他忽然指尖发冷。
几乎是发抖地摸着香烟,一直摸不到的时候,他再一次想起了那包被自己丢弃的烟。
后来拼命寻找的东西,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负气丢弃的东西。
他已经记不得商周对他说了多少次我需要你,我的乐队需要你。他理所当然地听着,理所当然地拒绝着。理所当然地以为他需要的只是他一个人罢了。
因为他答应的时候他是那么欣喜。
五年前师父死后不久,琴真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宋元和在北京工作的父母说他要转学去北京,那样上大学容易些。
早就替儿子办妥一切的父母为儿子终于想脱离令人不愉快的摇滚以及那帮狐朋狗友而欢欣,宋元就那么地去了北京。
走之前甚至没有告诉商周。
商周知道一切,关于他对琴真的感觉,关于他和琴真的那个吻,关于那个吻之后不久她就遇到了那种事,关于对她做了那种事的师父在当天夜里吸毒过量死了。
那之后他知道商周一直试图联系他。商周写信,打电话,过年时去他家找他,甚至和他上了同一所大学。
每年都要说,回来吧,我的乐队少一个主唱。
:
女人的哽咽持续着。宋元忽然又想起华师的那个妞儿,在邓伟面前哭了许久,但后来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的妞儿,她是不是也是这样哭的呢?
琴真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哭泣呢?
他甚至没有勇气面对她们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