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存道说:我不知道,你说吧。
那我们分手吧。
许存道说不出好吧。也没有去拉转身走的她的手。
交往的四年内,他牵过她的手很多次,亲吻过,拥抱过,但总能在关键时刻刹车,有几次她忍不住说你可以,他说不好,结婚了再做吧。
万一结不了婚,不想连累你将来。
因为很疼爱,所以她的愿望都尽量满足,她喜欢画画,他就陪她去美院上课,哪怕自己百无聊赖;她喜欢吃车厘子,就算很昂贵,他还是经常买;她冬天会起冻疮,所以厚重的衣服都是他洗的。
但是就算这样,还是没有办法结婚。
许存道的成绩很好,在毕业前的那一年,决定趁保送的机会离开那所学校。他选择了离那儿很远的广州的某所医学院。
毕业离开的时候,她也来送他了。在火车外朝他挥手,已经不哭了。
那个时候许存道哭了。他没办法责怪她,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就连他都不忍心想象那种将来。
也许,他应该设法改变那种将来。
研究生当中所有人都知道,二年级的许存道是最拼命的。原本进来的三年制硕士或博士学生们在得知必须老老实实在实验室呆两年之后,基本上就开始沮丧加恼怒了——五年制的硕博连读必须呆三年半,更是令人愤恨。愤恨恼怒之余,一般人不到任务布置下来的最后一刻,不想得知自己即将干的事。但许存道在得知此事之后,头半年上课的时间就和他的导师沟通过了,在课余的时间去实验室学技术,并且查看了大量和自己课题相关的文献,写了一篇综述。那半年内在实验室里,他是跟着副研究员陆易初学习,有目的地把所谓的实验三大基本技术学会了,还跟着学了质粒构建以及转染和筛选技术。在课程正式结束的那年夏天,实验需要的质粒他已经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