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野没有重新烧水,他在花洒下冲了个凉。鸡皮疙瘩在冷水的刺激下战栗起来,酣畅而爽快。对面的镜子里映出的脸,冷漠的神色酷似陶睿,只有眼角浅浅浮现的笑意与他不同。
心里有了明确的打算,事情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双方有利益的牵扯,就有跟崔氏谈判的筹码。
这一套程序的流程图已经成型,剩下的就只是找到切入点来运行……崔茹,咱们走着瞧。
唇边咧开的笑被水汽模糊。
明天。他说。
房里的夏未来淡定地翻身接着睡,口中无意识地喃喃了一声“苍蝇拍给我”。他似乎如愿了,现实里的烦忧都消失,眼角扬起笑意,他做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美梦。
而此刻远方的某间小黑屋里,陶睿忽然从床上坐起身。莫名地,他感觉到一阵兴奋,心脏跳动的速度很快,血液冲击的声音在这个封闭的屋子里被放大,轰轰隆隆,让他无法入睡。
怎么回事?这种感觉自从父母离婚、他们兄弟分开后他就很少有了,这是——
“哥,我们去揍他们!把蒸儿糕抢回来!”
“……他们有五个人。”
“管那么多干吗!呐呐,我们有刀!”
“……”
那时候,他们七岁,正是任意妄为,并肩作战的好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