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的是,你怎么认为?温缓再次问道,认为这种事非常的主观,只有知道本人的想法,心理医生才好对症下药。总不可能有人内心郁结,结果让另一个人替他来咨询吧!
言然仔细想着温缓的话,这么一回想,他好像一直没有正视这个问题。
温缓也不着急,从抽屉里拿出一面镜子放在了言然面前,说道:不着急,你想清楚再回答我。
言然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的眼睛泛着淡淡的金色,却又不是外国人那般的瞳孔。外公曾经说过,金色是神圣不可侵犯,但他们的祖先给了他们这一双眼睛,却是用来看见世间冤魂,也许听起来不高级了,其实不然,眼中星星点点正是无数冤魂的期盼,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两界公道而存在。
他的妈妈也一直让他不要太过在意自己的眼睛,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帮助那些故去的冤魂。
在过去的十九年里,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要么装作看不见,一旦看见了,他就会尽力去帮。可这是他想要的吗?他喜欢这双眼睛吗?
我言然许久回答不上来,转头看向办公室外的情景,所有人都在忙碌,和此时寂静的心理咨询室大相径庭,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外面人来人往的情景时,他的心情突然很平静。
温前辈,我想我有答案了。
说说看。温缓身体微倾,靠在了椅背上,双腿交叠,悠然地看着言然,他以极其放松地姿态应对面前的人,同时也希望咨询者也能得到惬意。
小时候,我觉得这双眼睛就是灾难,给我带来了无数恐慌,甚至带给一场浩劫。为了逃避,我选择不接触外人,不去阴冷的地方,整天戴着帽子,不愿意交新朋友。为了不再害怕那些东西,我报兴趣班学习武术给自己壮胆。至少在来这里之前,我一直躲在阴影里不愿踏出来,甚至觉得封闭自己也挺好。
言然说着,站起身走向窗户,透过百叶窗看向忙碌的办公区,脸上带上一抹浅笑,继续说道:可我同时觉得自己很幸运,我有能力替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开口说话,他们生前的痛苦还有我能替他们分担。后来我又发现,我的能力对活人也有效了,担心之余更多的是荣幸的。
这次事,对我来说无疑是隐患,我担心自己会失控,我害怕再给那些东西上身,我会因此失去自我,我的求生意识从未有现在这样强烈,所以陷入两难,但如果让我选择
言然转身面向温缓,笑着说道:我觉得这是幸事,以我之眼,为无数亡魂伸冤,借我之口,诉无尽冤躯难言。
看着言然,温缓有些出神,突然笑了一声,说道:我和你说过吗?你真的好时寒很像。
言然一愣,转头看向墙壁,时寒现在应该正在忙吧!
温缓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道:过来坐吧,我想我应该明白你外公的意思了。
言然闻言,立即坐到了温缓对面,认真等待着对方的指导,温前辈请说。
温缓伸手把镜子往下放,缓声说道:有句话你一定听过,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在你接触袁笑笑的时候,你并没有睁眼,你是用心感受她的感受,所以你的眼睛能看见鬼,但真正带来共情的,其实是你的心,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共情。言然默念这两个字,看向镜子里反射出的胸口。
用心去感受,或者是拒绝,只要你的心足够坚定,就没有人能撼动你。谢谢你的蛋糕,晓帆应该也饿了,剩一半我给他带去,你不介意吧!温缓说着,站起身拍了拍言然的肩膀,拿起剩下的蛋糕往外走,给言然留一个冷静思考的空间。
网络科现在正在研究手机里的APP,周晓帆正在对医院监控进行再一次筛除,他想知道保温杯的下落。突然一份蛋糕放在了手边,他转头看向站在他身边的温缓,问道:言然给的?
温缓点了点头,解释道:你可别误会,那孩子有点心结,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周晓帆什么都没想,拿起勺子直接挖蛋糕吃,听到温缓的话,抬头眨巴了两下眼睛,问道:什么误会?他和时科长又吵架了?
温缓眼角微微抽搐,周晓帆哪里都好,就是在感情上有些憨憨,于是说道:没吵,他俩好着呢!你们现在进度怎么样了?
周晓帆位置挪开了一些,给温缓腾了点地方,指着电脑说道:排查了所有监控,郭腾走哪儿就把保温杯带到哪儿,郭越死亡的那天,郭腾确实把保温杯带进了病房,但之后保温杯就没有再出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