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从未看见过的沈修然。
似乎不自觉间短暂卸下了身上插满尖刺的盔甲,紧缩在壳子里的柔软悄悄探出了小半个头。
像是被一根羽毛很轻地划过心脏,江妄睫毛飞快颤了两下。
“你看着我干什么?”他陷入自我怀疑:“真弄疼了?”
沈修然声音很淡,意外的轻:“不是说不管了么?”
“哪儿能啊,吓你的。”
江妄嗤了声,撇撇嘴:“江哥又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不过说回来,我这算是做了多余的事吗?”
江妄想起了之前某个晚上他对自己说过的,眨了下眼睛,有些幼稚的得意:“应该不算吧?”
“反正我觉得不算,不止不算,还挺仗义。”
他兀自翘着嘴角笑起来,自满自夸毫不心虚。
有的人天生擅长顺杆往上爬,一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德行,故态不止萌发,甚至已经重新长成参天大树。
自以为危机解除,防备一步步卸下,语气跟着轻挑回来:“沈哥哥,你该庆幸我这人大度善良不记仇,要换成别人,估计早就不管你了。”
伤口清理完了,换了一根新的棉签开始上药:“是不是很感动?不过不用太感动,我乐意帮你,希望你下一次也乐意帮我一回,我是真不想放学再被单独留下来抄课文了。”
不算复杂的包扎过程在江妄持续不断叨逼叨中结束了。
有点神奇,刚刚还口口声声说不用他管的人,现在竟然会安安分分坐着任由他在他伤口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