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不能完全代替。”埃瑞克承认。“再好的工具也总有出错的时候。所以还是有一点危险。”
那个男孩说:“人也会有出错的时候。——怎么着都一样。该掉下去的时候总会掉下去。”
埃瑞克有些诧异地向他看看。但那个男孩没在看他:他已经转向了另一侧,若有所思地眺望着远处,仿佛连刚才那句话也只是无心而发的自言自语。太阳光落在他年轻的脸颊上,为他的侧面镶上了一层金色的剪影。埃瑞克注意到他其实消瘦得惊人,只是正面相对时不那么明显,或许是由于那双漂亮的眼睛占去了观者的全幅注意——因为瘦,那双绿色的眼睛显得更加的大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问。
“旅行。”
“一个人?”
没有回答,只有那个尖尖的下颏微微点了一下。
“你不是本地人吧?”
男孩摇了摇头。
埃瑞克想不出再可以说的话。对方显然并不想和他攀谈的样子,而盘根究底地追问“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可不是什么礼貌的事儿。
他从地下站起身来,踢了踢腿,来回走了几步。他忖度着要不要立即开始攀登下崖。太阳已经开始西斜,时间无多;虽然腿脚上胀痛麻木的感觉依然未消,但这并不要紧,他以前经历过严重得多的情形。
可那时候不一样。……现在我没有保护者。
他摇了摇头,把这个令人不快的念头甩开。下崖时可以用控制下坠的方式,而且不必再检查路径,会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