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宜年怔了怔,本能反驳道:“是沙子——”
“不是沙子,”孟洲没等祁宜年说完就压下他的话,“相同的借口不要说第二遍,我又不是傻子。”
祁宜年张开的嘴慢慢合上,良久,他伸出手也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山风吹过野桃花树,粉色的花瓣在曲折的山道上铺了一层。
祁宜年提起竹筐,和孟洲一起下山。
路上,他主动和孟洲提起这个话题,“里面躺的人是我外公。”
孟洲握着祁宜年的手紧了紧——他以祁宜年眼睛肿了,怕在山路上摔了为由,非要牵着手走。
在现世里,祁宜年从没有和孟洲提过他外公已经离开的事。
之前孟洲回孟家主宅,去他爷爷书房里偷观音木雕像、溜过客厅的时候,偷听到一耳朵祁宜年和他爷爷谈论他外公的事。
祁宜年说他外公在乡下生活的很好,他爷爷和祁宜年外公是战友,还说有机会要去乡下看老朋友,祁宜年应了。
其实那个时候外公就已经不在了吧。祁宜年为了不让他爷爷伤心,还要装作外公还在的样子安慰老人。
清风沉默地吹拂过山间,孟洲突然开口道:“你以后都不会孤独的。”
孟洲停下步伐,转过身,他走在祁宜年前面,又是下山的路,这样站着的时候就比祁宜年矮一些,他仰头望着祁宜年的眼睛,阳光从祁宜年的背后覆盖过来,孟洲看着他老婆笑着道:
“因为你以后会遇到我。”
——
祁宜年在暗房中洗照片。胶卷照片是他外公的爱好,他常年跟在对方身边,也喜欢上了这种特别的拍照方式。
胶卷相机拍出来的照片有一种特别的颗粒感和氛围感,人物被框在里面就成为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