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妇人的讲述,她是在几个月前的一个深夜,第一次见到蒋家明的。那时的蒋家明,穿西服打领带,好像是才归家的样子。后来几回与蒋家明的偶遇,也是在接近凌晨,她下楼倒垃圾的时候。与蒋家明打招呼,妇人从不太熟练的日语判断出蒋家明并不是日本人。
不是日本本土人,一表人才,经常深夜而归……不免令妇人对蒋家明的职业产生了一些不妙的联想。她还和她的丈夫说起过,会不会有奇怪的人租住了他们公寓里的房间?
后来,她忍不住询问了蒋家明的职业。原本这是涉及到旁人隐私的事,她也知道不该多嘴的。可是如果不问清楚,她又很不安。
蒋家明并不介意被问到职业,对她笑了一下,还笑得很好看,“I am an architect.”
妇人说,她当时就觉得蒋桑太有魅力了。按她的原话说,用词是“so charming”。
妇人对宋鸢说,真是很辛苦的工作。
确实是辛苦。宋鸢应和道。
不过,宋鸢还是第一次听说,蒋家明原来有那么辛苦。工作日的时候,蒋家明通常在公司和宋鸢视频。蒋家明经常说的是“再加一两个小时班就回家了”,“别担心有加班费”,以及“管饭的很丰盛”。
如果照蒋家明这么说,他应该最晚也会在八、九点钟到家。结果实际上,是工作到凌晨吗?
或许是因为宋鸢在东京的缘故,这几天,蒋家明基本上六、七点钟就回到家里了。
蒋家明是不希望他担心焦虑,才故意把工作,还有遇上的困难,都讲得很轻松的吧。无论是一开始的语言不通,还是后来的长期加班,从蒋家明的嘴里讲出来,就都成了诙谐有趣味的小故事。当时听在宋鸢的耳朵里,一点也不觉得严重,可是听到妇人诉说实情,宋鸢马上就意识到,那时的蒋家明对他的遭遇,做过了多少美化和加工。
香喷喷的汉堡肉吃进嘴里,统统都没有了滋味。味蕾好像罢工了似的,只有牙齿在本能地咀嚼。宋鸢有一点难过,也很心疼。
妇人向宋鸢道歉,说很不好意思,当初误解了蒋桑,擅自怀疑蒋桑是特殊职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