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干净手和眼泪,不想弄脏最后的纪念。
信封上写着。
【何绥玺亲启】
【何医生你好,想了很久,还是用了这个开头。如果这封信有被你看到,那我应该已经获得自由了。】
【一直以来我都不害怕死亡,从三年前甚至更久,我就在期待死神把我带走,我曾经觉得最幸福的一件事,就是闭上眼睛之后再也睁不开,我想死在任何一个日落时。】
【我真的受够了,我累了。我伤害了很多人,可身上背负了太多人的期待和希望,我每天都在脑袋里幻想上百次的自杀,可又被无力的现实拉扯回来,日复一日的痛苦,我被禁锢,我觉得窒息。】
【直到遇见你才知道什么是开心地活着,到现在写到这里,我想到你都会不自觉笑起来,这三年是我最快活的三年,我的开心全都因你而起,三年胜过三十年,做梦都要笑醒了。】
【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大概早就扬进了海里。我知足,早已接受命运的安排,这三年反倒像赚来的。】
【何医生,谢谢你让我重获自由,我没有死在你手里,我被你所救,然后被你放飞。】
【勿念。唐祁亲笔。】
纸张轻飘飘的重量,对何绥玺来说却是千斤重,他捂着脸哭出声,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唐祁。”
死亡来的这么快,才惊觉有好多事还没做,已经晚了。
裴临钧坐在床边,靠着床头,偶尔闭眼小憩,不过十分钟就要睁眼看一看唐郁。
每次一旦进入浅眠状态就会心跳加快地惊醒,就算摸到两人相握的手,也很难让他心安。
唐郁睡得很沉,呼吸绵长,粉嫩的红唇微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