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离校出走, 是第三次, 馥碗只带了一只手机和一瓶橙汁。

从出走的经验来说,他已经很熟练了。

南城的气候过了夏天最热的时候, 下个月就是秋天了。这几天晚上天气都很凉爽, 万里无云的夜空只有璀璨的星辰,幽蓝而神秘。

馥碗仿佛闲庭信步, 无声地走出了校园, 步行去了附近的地铁站, 站在站台看了好久。

地铁停下,传出广播的声音,又慢慢开走。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 看到他的时候,大都会因为少年过于出色的相貌而多看两眼,却也无暇流连驻足,短暂的关注后又步履匆匆地赶车离开。

馥碗无视他人的视线,就安安静静地双手插兜,脊背挺直得如同一棵刚刚长成的小青松,戴着耳机站在那,不上车,也不回去。

耳机里,罗域那边传来了椅子被拉开的声音,随即就是男人有些急促的询问。

“你出校了?这么晚了去哪?身边有没有舍友陪着?我过去接你?”

“馥碗。”

“碗碗,小朋友,说话。”

“乖一点,告诉我你要去哪?”

……

二十分钟之前还说着要给小朋友私人空间的罗域,这会儿紧张得一叠声追问不停。

低沉的嗓音喑哑又焦急,仿佛从最为灼热的心脏流出,到达喉间,进入空气,收入耳机,透过长长的耳机线,飞越了大半个城市,钻进了馥碗的耳朵里、心里。

还是一样的遥远,可是突然之间就变得真实了起来,仿佛第一次见面的那个雨天,男人一步一步从雨中跋涉而来时,那双黑色军靴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