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一声接一声的,沉稳、坚定、清晰,在寂寥的雨天里,筑起了隔绝苦难的城墙。

而馥碗,就从那时候起,被圈在了城墙里面,严密保护了起来。

他并不讨厌罗域用心血筑起的城堡,住在里面也没有出来的想法,或许曾经因为不习惯,试图打开门走出去,可最后,当罗域开门的时候,他还是选择回家去了。

耳机里持续传来罗域拿车钥匙的声音,拉开门的声音,坐电梯的声音,开车门的声音,路虎引擎发动的声音,还有男人耐心的追问。

馥碗抽出一只手,按着耳机,听着这无比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平静地说:

“生气了,在离校出走。”

问了半天才得到回应,罗域抬手捏了捏眉心,颈间的喉结上下滑动,过了几秒才舒了口气,勾起唇,说:

“离校出走还带着耳机,跟我报备,你怎么这么可爱?”

“说了我在生气。不许说我可爱。”馥碗的声线还停留在变声期,没有以前那么清亮,略带沙哑。

可是罗域听着小朋友粗声粗气的回答,眼里反而漫起了更深的笑意。

“不说你可爱,你告诉我,要去哪?”

“我上车了。”馥碗抬头看了一眼站名,也不管下一站去哪,直接走了进去,又恶声恶气地说,“别人打不过我,你担心什么?”

“你再厉害都可能被人卖了。”罗域拿话吓他,又安抚地哄,“你乖一点,我保证以后不搞什么自我反思给你空间,天天粘着小朋友。”

“晚了。”馥碗非常硬气地回答。

这条地铁线一向人不多,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也不做什么,就靠着头,安静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