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宇成的眼睛里席雨眠看到了两名男护士和一名医生,不过没看到林驿桥。

“我要去做一个炉灶了,晚点再联系你。”陈宇成这样说。

席雨眠启动了陆用车,山区不是不能用两栖车,只是没有空中车道,开起来比较危险。单纯从性能来说,纯陆用车经用一些,不容易出故障,所以席雨眠没有租借两栖车。

按照导航,那个山村离南州市大概有五十公里路,不算非常远,可是沿途几乎都是山路,车速很慢,席雨眠租到车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了,车开在路上时天渐渐黑了。

他在山路上开车时,姜欣园和他联系了。问他下班没有,吃了饭没有。

他犹豫了一会儿,当作没有听到她的消息。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姜欣园解释这一两天发生的事情,这个时候姜欣园和他联系,他才忽然想起,原来他还有这么样的一个社会关系。也不知是不是梦境一再把他拉回生病那段时间的缘故,对于自己“活着,有了个女朋友”这样的事,他在意识到的时候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觉。

五十公里的山路,他开了大约两个小时。夜间的山路上无法高速行驶,速度快了转弯时容易翻下悬崖。

他把车停在离村子还有一公里左右的空旷处,背上装备,打着营地灯就出发了。

席雨眠自疾病康复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在帝都,偶尔会去凌宏远住宅那种好像是山林的地方出任务,但那些地方不是严格意义的农村或者山区,而是有人管理的私人园林。直到走上这里的山路,他才感觉到人工的山林和这种半野生的地方,气息是不一样的。

他从来没在凌宏远家的林子里看到过萤火虫,也没听过青蛙的叫声,那片林子的气温都是经过调节的,而这里不一样。

他能感觉到的春末初夏的湿气和微风,那种湿气不是经过精心调控的,而是突如其来地,缠绕在脸上和发梢的,然后又轻轻离去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