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了会儿,席雨眠靠在林驿桥肩膀上睡着了,林驿桥的父亲看他喝趴下了,就对林驿桥说:“小桥,把你同学背回去睡觉吧。”

林驿桥把席雨眠背在身后,穿过走廊,绕过大堂,到了大院西边的厢房最远的那一间土屋。喝醉的席雨眠可真不轻,手脚还不老实,胳膊总是往下垂,就着月色把他背到房间里,林驿桥出了一身汗。

房间低矮,还有个门槛,房屋里没有安装电灯,林驿桥摸黑摸到床边,把席雨眠往床上放。房间里实在太黑了,林驿桥回到厨房那儿拿了盏煤油灯过去照明。

厨房和父母的房间已经安装了电灯,可能是因为他在家住得时间也短,又住得特别偏,家里一直没给他的房间装电灯。

林驿桥把煤油灯放在桌面上,灯下的席雨眠一个人占据了差不多整张床,睡得非常熟。林驿桥凑近席雨眠的脸,灯光昏暗,他能感觉到席雨眠的整张脸都红得发烫,浓密的睫毛覆盖在紧闭的双眼上,呼出来的气都是带着浓重酒味的。

“你可太不能喝酒了。”林驿桥小声对席雨眠说,说完后情不自禁摸了摸他的脸。

瘦削的、惨白的、紧闭着双眼的一张脸忽然浮现在他脑海当中,重合在当下席雨眠的面部上,令林驿桥的心脏像被锤击似的喘不过气来。

他举起煤油灯,看到的还是眼前的席雨眠,平静的、红润而健康的睡颜。

林驿桥失魂似的放下了煤油灯。他的脑中怎么会出现那么怪的画面?

他把席雨眠的身体摆好时,总有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明明是柔软的、有温度的身体,他的手却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