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回忆,越确认,也越发苦不堪言。

“嘀嘀。”

电子温度计响起提示音,陆信瞧瞧范寻又重新皱起的眉,抽出来看了看结果,37度8。

他把东西放到一边,触上范寻半露在外的手指摩挲进掌心里,指腹轻蹭关节,回忆着那里流过的血。

打完架第一反应是先关心陆信的小擦伤;运动会1500米结束径直去看正在沙坑跳远的陆信;拔个智齿被照顾得脸都不曾肿过一分,人倒是胖了三斤……一桩桩一件件,好似批量回收的文件,全都一股脑地涌上陆信的心口,就像范寻的手一样,烫得他眼眶泛酸。

陆信描摹着他沉睡的轮廓,气声说:“你是傻子吗?”

就这样干巴巴地坐了五六分钟,陆信还是将人叫醒,怕吓到他,手上动作尽量地平和,顺着耳根摸上脸颊。

“醒醒,把药吃了。”

陆信捏了捏手感柔嫩的耳垂,低声哄着:“吃药了范老师。”

范寻惺忪地睁开眼,见到床边的人愣住一瞬,随即扬起温柔的笑意,沙哑地说:“来了,几点了?”

陆信没理他的问题,拿过药丸送到他嘴边,“吃了,你还在低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