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洋洋地伸手摸索, 范寻把自己的手递过去,攥住陆信温热的掌心。

“手好凉。”陆信覆上自己的另一只手给他捂着, 姿势别扭地拽了拽了人。

“你再不说话, 我该怀疑家里闹鬼了。”

陆信依旧闭着眼,嘴角噙着笑,指腹不正经地撩勾着手中的掌心, 音色夹着似是随时都能睡过去的困意。

半夜三更悄无声息进来个人, 一个字都不说, 手掌还冰凉一片, 确实很有几分鬼气森森的意味。

从进门起范寻就一直盯着那个还在红肿的耳垂,现在也分不开视线看向别处,目不转睛,像是要把这个不起眼的伤口刻进心里。

“鬼魂”安静片刻,诚实道:“去吐了。”

要是曾经的范寻,他多半不会这么老老实实地坦白,但今天过后不知怎么的,他忽然不想对陆信说一句慌,哪怕是避免对方担心的假意隐瞒都不想脱口,他想让陆信担心,想看陆信为了自己牵动心绪的样子。

他想在这个唯一关心自己的人面前活得真实一些,放纵一些。

果不其然,陆信闻言骤然睁开眼,眸子里还衬着几分疲惫,更多的却全都是范寻想看的担忧。

“吐了?”陆信坐起身,借着昏黄的小夜灯上下扫视他的状态,“你晚上到底喝了多少啊?还难受吗?”

语气里渗透着毫无威慑力的埋怨。

“好了,不难受了。”范寻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

曾经吐了太多次,五年前更是跟着一日三餐同频,范寻已经对这个常人觉得无比难受的生理反射高度免疫了,习以为常,适应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