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是个例外。

陆信听爷爷讲过,范鸿云的本家曾经很辉煌,高位钱权应有尽有,后来经历变动家道中落,成了和普通人无异的人家。

范鸿云似乎是有什么执念,悦石让他有了不可撼动的成就之后,他即便费尽手段也要将老宅重新买回来。

此后几十年,全家老小一直住在这里,甚至连装修都不曾变过。

小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现在,陆信看着大宅院里的两个保安过来拉开黑漆油亮的铁门让车驶入,资产千亿却连个自动门都不换,他觉得范鸿云多半是有什么心理疾病。

房子自然还是那个外观,红墙黑门,暗黄色装饰砖围着门框一圈,院子不小,足以装容阔下两棵百年大树全部树冠,但面积宽敞却空落落的,除了两棵树什么都没再种。

助理敲门,面生的男人从里将门拉开,冲着陆信礼貌点头示意,将人客气地引进房子内。

时隔这么久再进来这里,陆信还真是禁不住有些恍惚。

这里面肉眼可见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和范寻的回忆,只不过现在却都变了样子。

陆信惊讶地扫视前厅一周,空间内所以陈设摆件全部消失,干净得仿佛一间样板房,他跟着另外两人的指引向里走,拐进用来待客的大客厅。

这里倒是没有被“洗劫一空”,但各种家具都脱离原位铺盖着一层黑色塑料膜,墙壁上的墙漆鲜亮崭新,一看就是重涂不久,有些还飞溅到了塑料膜上。

他们继续走,最终停在了依旧一成不变的餐厅。

范鸿云正对着厅门,身边的阿姨正在向桌面端上新出锅的菜。

他坐在轮椅上,旁边候着一个像是护工一样的中年女人,背后站着三个黑衣壮汉,他右边下手第一位上,正坐着梁墨林,顺次还有三个人,二叔范庭雨、三叔范松青,以及范寻那个仿佛活在传说里的妈妈,大画家甘颖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