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压根没吃,范寻就没吐太久,陆信回来时他已经没什么好吐的了。
冲了水,他撑着洗手台洗了把脸,解开两节衬衫纽扣,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台面上老旧的花纹,刚才的理智和冷漠荡然无存。
现在的范寻,就是一副虚无的躯壳。
“范寻。”
门外的人还在,范寻肌肉一僵,抬头望着镜中狼狈的自己。
“你好了吗?”陆信极力压着焦躁用手掌按住门,没有敲。
“好了就出来?”
陆信的声音太温柔,甚至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让范寻满是恐惧的脑子和不间歇的抽痛奇迹般的轻缓不少。
门锁打开,把手被压了下去,洗手间里的光照亮半个阴暗的走廊。
范寻垂着眼,还是不看陆信。
眼前举过来一杯温水,水位以上的杯壁蒙着层水雾,被朦胧的灯光映射出斑斓的色彩。
“还难受吗?”
范寻听出他嗓音里难掩的沙,终于忍不住,看进红彤彤的桃花眼。
弧线称得上漂亮的眸子里,交织着太多他不愿看到的东西,心疼、挣扎、刻意的压制、勉强的笑意。
他最喜欢的、屡屡深陷其中的双眼,不该是这样。
事到如今,他在陆信面前已经无处遁形。
一波又一波颓然冲击着范寻的脑子,太阳穴痛得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