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信感觉自己被一口气噎着,上不去下不来,噎得他眼底无时无刻不在泛酸。

范越简短的回答就让他眼珠胀痛。

他侧过头,回避似的将后脑勺留给范寻的方向。

范寻的余光一直关注着陆信,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现在他算是一丝丨不丨挂的将自己全部敞开给对方,虽然说出来了,也缩在他怀里人生第一次哭得肺疼,却意料之中的,始终有一根线勒在脖子上。

大概陆信和他有着差不多的感受。

范越犹如一只破口的气球,歪在后排头抵着窗,许久过后,才很轻很轻地说:“对不起。”

范寻耐着性子在医院的停车场里找空位,车太扎眼,路上的人都禁不住仔细打量,甚至还有人停下脚步回头看。

“跟你有什么关系。”范寻踩下刹车,等着前面推着轮椅的老两口。

“不知道,但总觉得对不起你。”

范越扣着手表,语气十分低沉。

范寻轻笑一下,光听那道短促的气音就知道他完全不赞同。

范越指了指车窗:“右边有一个空着的。”

范寻打开转向灯拐了过去,后面的人又闷闷地问:“我是不是得出国避难了?”

那几个人几乎是给被他以羞辱的方式点名道姓咒骂,他觉得这个城市乃至于这个国家他都很难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