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了奏折,长乐小心的提了一句:“也不知徐先生,何日能归。”

自高宗去世后,裴素问就不再忌讳长乐是否在自己的身旁。她自是与那位戴着恶鬼面具,始终距自己三步之隔的徐先生私下密谈。

长乐不知母皇缘何与那位“徐先生”相识,却也知道,那位徐先生定是极其倾心于自己母亲的。

裴素问称其为“徐先生”,长乐便与自己的母亲一样,称他为“徐先生”。

裴素问眼睛出的问题,也是徐先生发现的。

在发现了这事后,他便向裴素问请辞,寻遍天下也要找到能治这眼疾的灵药。

长乐最初本不信这时间还能有这等神奇的药,可等时间一长,眼睁睁的瞧着母亲的双眸逐渐黯淡,她却由衷的期望着这世间真能有这么一味良药能治好这眼疾。

裴素问她却觉得自己活得很够本。

朝上有了女官,政令通行间,那些男官们最初不习惯身旁有女性的同僚。可天长日久,却也不得不习惯下来。

“长乐,阿娘告诉你……”

裴素问靠在自己的长女耳旁,悄悄对她讲。

“要让那些男人们接受女子也可为官的事,我死前做不到,你死前也不一定能做到,可一旦这世人享受了女子出来做工所得的利,就再也回不到过去啦。”

长乐这时才恍然,母亲为何要在全国各地都推动起只招女工的纺织业。

出来做工的女人多了,她们手上的钱多了,钱一多,便能想更多的事。

想的多了……这世间,不就是因为人想多了才会变吗?

便在这时,有一身穿青衫,个子高挑的男子走了过来。

他戴着那一张鬼面具,走到长乐身旁,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

“便是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