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虞依然跪着,垂着眸涩声道:“师尊,雪逢死了……”
秋满溪满是光亮的眸光骤然暗了下去,他坐在榻上,看着跪在他脚下的宁虞,扒着酒案边缘的手在剧烈发着抖,他几乎是匪夷所思地看着宁虞,薄唇发抖,似乎不知道要说什么。
半晌后,秋满溪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道:“你应了我的。”
宁虞没说话。
秋满溪踉跄着站起来,他赤着脚披头散发,衣衫散乱地几乎是扑到宁虞面前,扶着他的肩,喃喃道:“宁虞,你应了我的,你应了秋满溪的……”
宁虞垂着头,长发落下,遮挡住他的神色。
秋满溪依然抓着他,若是在平常他这幅极其不端庄的狼狈模样宁虞早就毫不留情地骂他了。
现在宁虞衣衫端正,就算是跪在地上他的腰背也是挺得直直的,但是旁人看着,却无端觉得他比现在衣衫不整的秋满溪更加狼狈不堪。
“我第一次把他交给你,你说会护他周全,我信了,但是你再次把他带回来时他只留了半条命。”秋满溪哀声道,“你和我说过你会改的,你去修了无情剑道,也答应了我再也不会意气用事自大自狂,所以我把他再次托付给了你,然后呢?宁虞?宁虞!你说话!”
“你现在告诉我,雪逢死、死了?”
“他们所有人都在说雪逢没了,我全都不信,我等着你回来告诉我真相,我等了这么多天,就等到了这个?”
“这就是你宁虞,给我的答案?”
饶是秋满溪疯了似的连连质问他,宁虞始终一言不发。
最后,秋满溪同他冰冷的魔瞳对视良久,才仿佛力竭了一般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