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盘足而坐,面前摊着那一张豹皮,一双手洁净无血。
他思及僧人手剥豹皮的情形,打了个寒颤,慌忙越过了僧人。
僧人自然亦瞧见了更夫,他心知更夫惧怕于他,微微苦笑。
这张花豹皮油光发亮,难得一见,但因售卖者乃是一出家人而引得诸人窃窃私语。
暴雪已缓些了,僧人任由雪片覆身,在变作一雪人前,他将豹皮收了起来。
他出身于无相禅院,因故长年漂泊,只每月向住持大师寄去尺书报平安。
两日前,他收到了住持大师的回信,请他速去浣纱城除妖。
昨夜,他奔波千里,匆匆赶至浣纱城,才知,两日间又有三人丧命,幸而他来得不算太晚,救了更夫一命。
他拍去身上的雪片后,又去买了一顶油纸伞,寻了间食肆,用了些斋饭。
他已了结了一头花豹,以防万一,他准备在这浣纱城住上几日。
他踏着雪,不紧不慢地在浣纱城中走了一圈,一无所获。
不知那妖怪是闻讯而逃了,亦或是预备伺机而动。
他回了客栈去,房门一被推开,便有一团雪白的毛茸茸扑进了他怀里。
他伸手抚着通体雪白的狐狸团子,柔声道:“饿了么?”
今日五更天,他出了城去,正要寻一块荒地,将豹尸葬下,却忽然被一活物抱住了双足。
他垂眼一瞧,见是一白狐团子,低声问道:“贫僧僧衣沾血,左手豹尸,右手豹皮,你不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