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空轻拍着阮白的背脊,又将一碗水送到了阮白手边供阮白漱口。
洗漱后,阮白取了桃木梳,冲到了明空怀中,撒娇道:“你为我束发好不好?”
明空接过桃木梳,正为阮白梳理着如瀑的墨发,却忽闻阮白道:“明空,你实在太过温柔了。”
温柔?
此前,除却那人之外,无一人以温柔形容过他。
于父母而言,他险些成为混世魔王。
于师父而言,他顽劣不堪。
于师兄弟而言,他不好相与,且恶作剧层出不穷。
即便这五百年来,他的性子改了不少,但亦称不上温柔。
五百年前的一日,那人卧病在床,一面轻咳着,一面笑着道:“明空,你的本性不坏,其实你很是温柔。”
作为回应,他利落地砸坏了那人的茶几。
那人望着无辜碎成了木屑的茶几,了然地道:“你不会是害羞了罢?”
作为回应,他又利落地掀翻了那人的架几案。
那人瞧着散落一地的书籍,肯定地道:“你果然是害羞了。”
他矢口否认道:“我才不会害羞。”
那人笑意盈盈着道:“你确实害羞了,因为从未有人夸赞过你温柔。”
他拿那人没法子,啧了一声,敷衍地道:“你说甚么便是甚么罢。”
那人由于患病而面色苍白,听得他这般说,苍白陡然被一扫而空,反是有了神采,进而故意使唤他:“温柔的明空,劳烦你将我的架几案扶起来,再将书籍放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