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洋场,满目的灯红酒绿,各大剧院、舞台灯火辉煌,悦耳的交响乐响起,一排排妖冶的伴舞女郎,这样暧昧又撩人的夜,很多人都在销金窟窿的欢歌笑语里醉生梦死。
嘲笑,刺骨的风里都是太太小姐的胭脂香粉味。
黄包车上若玉倦了困了就阖眼了。
他睡的很稳,季杏棠把若玉身上的大衣给他裹紧了,捂住他的耳朵,莫让世上纷杂的歌把他吵醒了,又吩咐了车夫,“稳妥些,一品阁旅馆。”
若玉再醒来的时候躺在绒暖的床上,米黄色的被褥遮了他半张脸,下身黏腻刺痛腌臜不堪,肚子很疼脑子很懵身体很凉。
季杏棠刚从外面回来,脸上罩了一层深夜的雾霭,看见若玉醒了,让自己笑出来,“梓轩。”
虚颓的一声,“哥”,嗓子也疼。
季杏棠坐到床边,看若玉脸色煞白,嘴唇都没了一点儿血色,心疼的紧,“梓轩,身体难不难受?我带你去洗个澡看看哪里伤着没有。”
“我自己来。”
若玉在澡盆子里坐着,缭绕的水汽把他熏透了,皮子底下凝滞的血液也会动了。他想:他总不能去警察厅控告有人强暴了自己,他早就不信了这世道,到头来判来判去无非是大少爷和奸了一个兔子。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不是什么玩意儿,怎能任人欺凌,他要弄死这个人,再去偿命也无妨。
季杏棠吩咐侍者专门去汇中酒楼点了薏米粥,深更半夜在大酒楼点一碗粥,滑稽之谈。季杏棠竟耍了倔驴脾气,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固执又憨态,就要。
季杏棠帮着若玉收拾妥帖,若玉的脸色才好了些,吃了粥食看起来有些气色,最起码不是死气沉沉的。等到入眠的时候,第一声鸡鸣都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