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啸泓听着他清浅的呼吸,擦了擦眼角的泪,又无奈地亲了亲他眼角的那颗小痣,你怎地这般乏困。只把他衫衣换了滑绸,盖上软棉,就睡罢,靠在他身边,莫问余寒料峭单衣薄,守得月霁新晴人衔香。

第30章 锦楼梦魇

穆柯进来的时候,若玉好像见到了阎王爷,裹着被子瑟瑟地蹲在墙角,控制不住地流眼泪,下颌也不住地打颤,睡觉前艾森给他灌肠又打了麻药,没睡多长安稳时候,又犯了瘾。

穆柯看见一团黑乎乎的影子,还好奇怎么没冲自己大吼大叫,及至开了灯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若玉活像是刚从十八层地狱里逃出生天,消瘦又没有气色,是枯烂的白菜叶子了,又蔫又丑。

穆柯没想到不过是给人下了一次药,怎么会病的这般厉害,皱着眉心里犹如一团乱麻,理清楚了一是心疼极了,二是想活剐了那个畜生。

若玉看见穆柯很不安很害怕,也不说话蹬着脚跟要往后逃,后背抵着墙角又无路可退。穆柯捉了他皮包骨头般的手腕,试探地轻唤了一声,“小亲亲?”

若玉的反应很激烈,他猛地抽回了手抱着头捂住了耳朵,空洞地眼珠子往外淌着泪,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趾头,胃里翻江倒海一样恶心,几欲作呕。

季杏棠总把他想的太干净,白啸泓总把他说的太肮脏。很多事情他原都想不起来了,可是自从染上了鸦片,精神时而萎靡时而癫狂,记忆犹如洪水猛兽充斥着他的脑子教他难耐不已,以至于萎靡时愈发萎靡、癫狂时愈发癫狂,一平静下来心神只剩下腌臜二字,身子是脏的,脑子也是脏的。

八岁那年,活的颠簸的像是雨打浮萍,老嬷嬷带着自己跨过殷王府的门槛,这辈子命都变了,恨就恨在顶着一张美人皮,沦落成了贱骨头。

辗转人贩子之手,卖给富家老爷做娈 童。进了府里他还是被照顾的很细致,不过是手腕上多了一个祖母绿的翡翠镯子,现在想想,总是像铁栓把他铐牢了。

那个油腻的男人总喜欢让他坐在膝上,抚脸,捏屁股,无限怜爱又似戏弄,男人颓然地往榻上一躺吞云吐雾,绣满香山红叶的屏风拉开,三两具肉色的身体,满目都是活春宫,交媾的身子此起彼伏,有人痛苦到扭曲有人销魂到升天,嗯啊哼唧的魔音湮入耳里,他看不懂那些个是什么东西,看了几次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榻上的人换了一张又一张脸,出去后,大多数总要吐泻糜烂的东西。富丽堂皇的宅子里,白天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狎戏,晚上在男人怀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