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季杏棠看着许宝山睡下了,才满面愁容的抱着娃娃出了医院。这孩子也是,他仿佛知道没爹疼没娘爱一直哭个不止。白啸泓在外面等他来,上了车,季杏棠把孩子交到他手里就趴在转向盘上把脸埋在臂弯里,娃娃的哭声比他大。白啸泓单手托着娃娃又抚了抚季杏棠的背,“我开车罢。”
季杏棠不曾理他,白啸泓嘘了口气,转而给娃娃揩眼泪,大拇指就被两只小手逮住放进了嘴里轻嘬了一口,那宛如朝露般脆弱的小东西。
第52章 同床共枕
卢瑾郎听他爹的话到申报馆里要刊一篇文章,说季杏棠铁肩担道义给马将军送去了粮饷还准备募捐。章士京无话可说,主笔写了一篇文章。
若玉坐在沙发上和刘婶说话,顺便等季杏棠回来,他拿着报纸给她读,“......急人之急,忧人之忧,忍人之所不能忍,救人之所不能救。婶妈,你看,当初哥去找士京先生帮忙还被他比狗嘲讽,现在不也是不惜笔墨?还说哥是俯仰无愧、古道热肠的大英雄。”
“二爷心肠好,是好人。”刘婶巴掌里的茶杯犬看着小碟里的酥糕,探头探脑的拱鼻子,刘婶把它按在了围裙里,“小爷,这小不点是不是饿了?”
若玉瞥了一眼,是卢瑾郎的狗,叫五月,说是堂哥留洋回来从美利坚带回来的洋狗,就巴掌那么大点儿还长不大,蜷起来像团白毛球,他说养不活就送给若玉顽。若玉继续低头看报,“不是刚吃过吗?怎么又饿了,长此以往可还了得,不准它吃。”
刘婶拍拍狗脑袋,又叹口气,“不吃就不吃罢。你们都住到这里来又没个丫头,二爷做的饭不能下口,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的。”
若玉合上报纸捏了块栗子糕放进了嘴里,“婶妈,那你来这儿住呀。我哥不知道他自己做饭有多难吃。”正说着五月从刘婶手掌底下跑了出来,蹦到若玉腿上扒着他的衣襟去舔他嘴角的糕渣子,若玉嫌恶地把它拎起来丢到了一边,“你脏不脏还敢舔我,我最喜欢吃狗肉。”
两人正说着季杏棠怎么还没回来,他们就回来了。
若玉叫了一声哥,季杏棠没有理他径直上楼去了。白啸泓抱着孩子走了进来,把孩子交给了刘婶,“他饿了,给弄些吃的。”
刘婶一脸茫然地接过孩子,刚想过问两声白啸泓也急匆匆上楼去了。若玉看了看楼梯上的两人又凑过去打量襁褓,忽地看到一团红又有些浮肿的肉,不免惊讶,“呀!哪儿来的娃娃,怎么这么丑,还吃手指头呐。”
刘婶把娃娃抱在怀里摇了摇,慈祥又和蔼地冲他笑,“一点也不丑,你看这小鼻子玲珑的紧眼睫毛也长,长大可漂亮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