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眼看人间,看什么都温柔,看他更温柔。故而危险凌厉的眼神里都是慵懒随性。
“你怎么起这么早?”季杏棠把浴巾裹到了腰上,只露出柔韧紧实的胸腹,在镜子前擦了擦头发。
白啸泓倚在门框上捏着烟嘴,忍不住伸手指头在他后背上划了划,“就你捱冻,一大清早光着膀子”,说着从身后挑起了他的下巴。
季杏棠正要刮胡子,便拨开了他的手,“现在还早你再去睡一会儿,待会吃饭了我再叫你们。你今天没什么要事罢?上午我要去处理那些面粉商的事儿,还差一纸合同就完事了。”
“你哪儿来那么多精力,在家歇歇不好,嗯?”白啸泓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脸贴上又香又凉的颈窝,再一想这屋子里一个下人也没有,“你还要自己弄吃的?待会儿我让刘婶过来。”
“这事也拖了半年多了,我把他们笼络来也不用亲自去管,把他们联络给卢洽卿,让他们内行去做,我给他们保障拿红利就好。刘婶在你那儿照顾沈公和他的姨太,麻烦她干什么。”
白啸泓说,“你倒精明。还是让刘婶来,沈公那边我再派人。”
手拂着他腰肋两侧的鞭痕,不痛不痒也消不掉。再划过那两处横亘在肋上的剜伤,白啸泓偏过头愧欠地缓声说,“杏棠,不如找个时间,你忍一忍让师傅在这儿纹个身,纹底我给你画……别教我每次看见都像呕了口血。”
季杏棠一怔,他的嘴角天然上勾是似笑非笑的模样,尔后说,“一针针刺上去……”
疼?他倒不怕疼。那伤不仅横亘在皮肤上,更狰狞在心里,一看到一想起只一愧字,他愧对苏少九的,白啸泓愧对他的,这辈子再数不清。
两人都看着镜子里的彼此,静默,看的眼睛都要发酸了,季杏棠松开了他的手,“这个月又要忙的不得了。除了怡聚的账务,处理完面粉商的事,还要去拜会冯友樵再筹划募捐的事,人情面上还得顾着宝山兄喜得贵子和梓轩找额娘的事。我闲不下来,也不急这一时,等我改日有空了再说罢。”
白啸泓在水池边洗刷,“噗”地吐出泡沫水说道他,“本来能都交给手下的人去做你又不放心,非把自己忙的焦头烂额。要我说都别管。”
“我的大哥,你怎么就活的这么胸有成竹?老冯要来取你的命了!”季杏棠把毛巾扑在了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