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路妈妈打断了:“你俩站在这里说什么话?都下雪了!难道你们不觉得冷?!”她站在屋檐下,双手举着一个包袱挡雪,“还不进屋来?!”
chun瑛与胡飞抬头一看,果然看到有稀稀拉拉的雪片自空中撒下,胡飞肩头上已经铺了薄薄一层了,都没想到两人说话一时过於专注,竟没注意到这件事。chun瑛忙道:“咱们快回屋去吧,在屋里说!”胡飞点点头,拉起chun瑛的手便走。路妈妈走在前面,偶然回头,看到这个qg形,先是一怔,继而又掩口轻笑。
待进了屋,路有贵正在炕上自斟自饮,见他们进来便抬眼问:“方才在屋後头嘀咕了半日,都说了些什么?”目光扫过chun瑛与胡飞紧握的手,略停了停,“胡小哥啊,过来陪我喝酒。”
胡飞只好放开chun瑛,走了过去,给路有贵倒茶。路有贵抬眼望望他,一仰脖喝了。chun瑛便劝他:“爹!少喝点吧!这柴火就够暖和的了,你又不用出门,酒喝多了没好处!”
路妈妈一边拣着包袱里的料子,一边道:“可不是么?总是劝他都不听!──chun儿,方才三少爷是不是来过?我听王二家的说,三少爷特地带了一个人来,就为了跟你说话。他都说了些啥?可是要把你爹调回去?!”
chun瑛一想到三少爷说的话,心便往下沉。胡飞的qg意绵绵让她一时忽视了,三少爷威胁到的,可不仅仅是她自己。
她有些艰难地把三少爷的话都说了出来,诚恳地道:“对不起,爹、娘,我又连累你们了,可我真的不能答应他!”抬眼望了望胡飞,“我只愿意嫁给小飞哥为妻,却不愿意当他的妾,我知道我很任xg,可我真的……不愿意!”
胡飞淡淡笑道:“我也不愿意。你回绝得好,若你真答应了,就不是我认得的chun瑛了。”chun瑛回了他一个微笑。
路妈妈都快听呆了,闻言忙叫起来:“唉哟!这都叫什么事儿呀!好好的女婿,眼看就快要成事儿了,却忽然变成了……”忽然住了嘴,也没心qg挑拣料子了,把东西一推,便盘腿坐上炕去生闷气。
一时间,屋中一片寂静。
路有贵只是皱着眉,盯着那酒杯看,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道:“六房的慧君小姐……我记得六老爷前年没的?正房只生了这位小姐,倒是有个妾生了个儿子,今年才七岁吧?他家的祖产都是族里监管着,只是每年给一定数额,说好了要等到他家儿子满十六岁才把产业jiāo还呢。侯爷和三少爷打得好算盘!这位小姐,不管心里乐不乐意,都只有应承的份!若真的嫁给了胡小哥,也会处处帮着侯府的。”
胡飞冷笑道:“别人家如何,我不想知道,我是绝不会跟侯府结亲的!我若真想成就一番事业,就不能叫人以为我成了侯府附庸,但凭是谁,我都只认chun瑛一个!”
chun瑛忍住鼻间酸意,笑道:“我也只认你一个……”胡飞转眸望过来,两人相视而笑。
路有贵伸手倒酒,淡淡地道:“只可惜……我们家也是侯府的人,若你真娶了chun瑛,那又有什么区别?反而因为你娶的是丫头而不是小姐,会叫人看不起呢!”
chun瑛抿抿唇:“只要脱离了侯府就好。我只烦恼,三少爷要我在元宵节後给答覆,可我不管如何,都是不肯的。就怕到时候,我们还没成功脱籍,就要被三少爷束缚住了。
如今想想,倒真有些後悔,若是当年青姨娘提出要你们过霍家去时,我们答应了,也就没这些事了,霍家表小姐已出嫁,小少爷又小,青姨娘管家名不正言不顺,霍二老爷夫妻俩更是避嫌,只要打点好大管家,咱们脱身就容易多了。”
胡飞笑道:“哪有这个道理?若是上人人都这么想,哪有这么多穷人?”
路妈妈更是嗤笑道:“到了那边,只怕连如今这样的逍遥日子都未必能有呢!他家人手不足,还不知道会累成什么样子!”又拉过女儿的手,犹豫再三,才劝她:“你也别倔qiáng了,三少爷的话虽气人,但他是主人,咱们却是没法违抗的。你答应了也好,将来再想法子扶正也是一样的……”
chun瑛挣开她的手,生气地道:“娘!你在说什么呢?!”
路有贵也骂道:“你难道愿意叫闺女给人做妾?!”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路妈妈打断了:“你俩站在这里说什么话?都下雪了!难道你们不觉得冷?!”她站在屋檐下,双手举着一个包袱挡雪,“还不进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