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叶二姐几乎吓疯了,夜夜噩梦缠身。不是梦到自己被袁秀才杀了,就是梦到他追到韩家岭,把自己的家人毒死了。

她自己并不怕死,却怕连累家里。

因此,这些年她有娘家却不敢回,甚至不敢和家人有过多的联系,怕袁秀才生出疑心。

她战战兢兢,忍辱负重,就是为了等一个机会。

一个像今天这样,有长安侯撑腰,可以一击即中的机会。

“哗啦——”

上好的白瓷茶壶被叶凡摔到了地上。

“哐当——”

厚重的木门被他重重踢了一脚。

叶二姐哭着去拦,“别伤着自己!”

叶凡跑出门,无头苍蝇似的在院子里乱蹿——他得做些什么,必须做些,不然就要疯了。

他无法想象一个女子十数年如一日独守空房。

他无法想象那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对她拳脚相加。

他无法想象她为了那个家日夜劳作,用坏了手、累瞎了眼。

他无法想象她独自一个人,陷在那样一个杀人的魔窟里,日日夜夜,该是怎样的担惊受怕!

这个人,是他的姐姐。

是那个温柔娴静,温言细语,背着她玩耍,给他缝精致的小荷包的血肉至亲!

她在家做女儿时何曾遭过这样的对待,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