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 他依旧腰背直挺,面色坦然。

面对村民们的指指点点, 他的眼中露出浓浓的悔意, 还有坚定。

他冲着李家庄严的门楣再三顿首, 口中高呼:“愚人廖椁,前来谢罪!”

直喊得声音嘶哑,气短神虚。

直到天黑李曜都没有露面, 就连管事都没有来一个。

办事的长随与小厮从他身旁经过,看都不看一眼。

村民们从最初的记恨、埋怨, 到后来渐渐变成了叹息与同情。

大伙不由地想起了从前那些日子,最艰难的时候,是廖椁带着他们、教着他们, 付出劳动,得到面果。

越来越多的人记起来,那个在逃荒路上遇到的白衣书生,如何散尽钱财救下孤苦无助的妇人, 如何心善而周到的对待大伙,又是如何稳重而缜密地到叶小郎面前争取。

李家门前聚集人越来越多,埋怨的声音越来越少,更多的人在小声说着,劝他进去到侯爷跟前说。

也有人想着给他送些吃食,哪怕是一碗水,省得他身子受不住。

但是,转念想到先前的传单,大伙又却步了,除了记恨,更多的是担心得罪李曜和叶凡。

黄昏时,天上掉起了蒙蒙的雨丝。

廖椁的身体似乎到了极限,意识变得模糊,笔挺的身体微微打晃,全凭一股毅力支撑。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来自代县的几位妇人——便是之前第一批被廖椁带来,又被叶凡看中,如今打理着荞麦田的那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