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澈睡不着了。
他赤着脚走到浴室,打开水龙头猛的往脸上扑水,等脸上的热气降下来,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那些人不时地跳出来,横亘在眼前,鲜活的仿佛那不是记忆,而是刚刚才发生。
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男人。
眼睛红著,脸煞白,嘴角直直地抿着,几乎要拉成一条线了,整个人从内到外都带着深深的倦意。
这是他?孙澈伸手,把镜子上的水珠抹掉,被水雾一晕,那镜子就朦胧地看不清了。
关了水管,半o着站到花洒下,冰冷的水从头上淋下来,一会儿的功夫,身体开始微微发颤了,他咳嗽了两声,把手撑在墙上。
水落到眼睛里,涩得难受。
他想起了齐郁离开时的表情,背猛地抵住身后的瓷砖,闭上眼睛哑着声音自言自语道:“我没错。”
然后伸手捂住脸,慢慢蹲下身。
白天里的骄傲qiáng势仿佛一下子被消磨gān净了。
他只能蹲在浴室里,捂着脸,不停地说服自己。“我没错。”
孙澈发烧了,烧的很厉害。
等他真的清醒过来有意识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齐郁家门口。
头疼得像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不停的有东西在上面凿,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按响了门铃,可是半天都没有人回应,现在不过是凌晨四五点,天都是暗沉沉的,街上更是一个人也没有,孙澈趴在门上用力地拍着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