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书从未见过她兄长这副模样,尽可能语气轻柔道:其余地方都没有大碍,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只是那伙歹人把清沅掷于地上,头受到了撞击,具体如何还要等她醒来才能查看。
沈端砚听到那句没有性命之忧,紧绷的弦才稍微松了松,这才注意到沈檀书的胳膊上同样裹着纱布,右手无力地垂下,显然是今日也受了伤。
他揉了揉眉心,命令道:你回自己的院子休息,清沅这里有我。
沈檀书也知道这会还是把空间留给这对夫妻两人比较好,没有异议地离开了。
等她走后,其余丫鬟也一律被沈端砚赶出了门。
回到自己房门口,甘草眼眶微红,不知自己应该是高兴还是难过道:夫人若是知道首辅这样担心她,想来应该会高兴的。
半夏哽咽着:有什么好高兴的,夫人昏迷了这么久,大人这么晚才回来,什么都没有他的国事重要,夫人若是醒着才要难过呢。
两人说得对不上,但也没有心情争执,各自回了房去睡觉。毕竟年清沅重伤昏迷,只怕接下来的几日还有的熬呢。她们只有养足了精神,才能帮得上忙。
所有人都退下之后,沈端砚生平第一次觉得,原来房间里也可以这样静,安静得令人有些心慌。而除他以外唯一在场的人,现在正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
沈端砚自幼沉默寡言,生性喜静,不忙于生计之时,可以独自一人在枯坐一整日。受他影响,妹妹檀书的性子也孤僻内敛,鲜少与外人往来。
做了首辅之后,他整日忙于政务早出晚归,偶尔留在府里的时候也是在书房里处理政务。陪伴他的多数是漫漫长夜的灯火和黎明前夕的虫鸣声,他的心境也一如既往地寂静,静得仿佛没有什么能激起他心中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