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盯着餐盘上的汉堡,不出一会儿,又拿着吃了起来。

蝙蝠洞内回荡着清脆的键盘敲击声。

吃完一整个汉堡后,安娜这次是真的差不多饱了。她无聊地发了会儿呆,发现餐桌旁的台上居然摆着一碟糖果,其中还有她最爱的费列罗。

她剥开一颗塞进嘴里,感受巧克力在口中融化,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开口道:

“你这里有游戏么?”

敲打键盘的声音一顿,蝙蝠侠缓缓地望过来,面具后的眼睛几乎在控诉:你在说什么。

“游戏。”安娜道,“我好无聊。”

其实她平时不无理取闹,但不知为何,只要在蝙蝠侠面前,她总会莫名其妙地任性起来。

“没有。”

“我不信。”安娜皱起鼻子。

她看到蝙蝠侠嘴唇轻抿,听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突然意识到一点:他拿她没办法。

令人闻风丧胆、堪称无所不能的蝙蝠侠,就是拿她没办法。

于是女孩愈发胆大:“你不给我,我就从这里出去,自己去找。”

说着,她抬起脚步。

蝙蝠侠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用可以吓哭小孩的黑脸对着安娜,试图展现一点威严,可惜女孩对此完全免疫,她目不斜视地作势往外面的方向走,以至于他不得不叫住了她。

“我让罗宾拿给你。”

再一次,蝙蝠侠无奈地败下阵来。

安娜心满意足地回到原位,观望蝙蝠侠如何呼叫助手要游戏机,对方如何表示“天要下红雨”,并迫不及待地带来了自己的ns。

“我都不知道你也打游戏!”再度出场的罗宾兴冲冲地说,“下次我们可以玩双人…”

“罗宾。”蝙蝠侠打断了他。

“我记得你还有任务要做。”

于是,罗宾再度退场,临走前还收走了空盘子,嘴里嘟嘟囔囔道:“我要告诉阿尔弗雷德…”

奇怪的相处模式。

安娜摇了摇头,边打开游戏机边随口问:“他多大了?”

“十五。”

果不其然。安娜挑选着游戏,漫不经心地感叹:“厉害啊大佬,儿子这么大,结婚也挺早的吧?”

…………………

………

感觉气氛不对,安娜抬头一看,差点没被蝙蝠侠周身散发的低气压给砸到地底下去。

…说错话了?

安娜正要道歉,就听蝙蝠侠一字一句地说:“他不是我亲生的。”

然后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微妙:“我也没有结婚。”

“哦。”安娜摸了摸鼻子,“…抱歉?”

蝙蝠侠闷声不吭地转过身,留给安娜一个冷飕飕的背影,尖耳朵竖立着,像只大猫。

总感觉,有点尴尬。

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吧。思前想后,她决定选择同在哥谭的韦恩少爷作为话题。

“还记得我上次问的布鲁斯·韦恩吗?你说不认识,结果没多久就让我找到了,他长大了好多,我一开始都没认出来!”安娜越说越兴奋,忍不住扳着椅子往前凑近了一点,“我跟他说了我的能力,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和你想到了一样的方法,你说他是不是超级聪明?”

她充满期待地望着蝙蝠侠,等了又等,却只得到一句毫无感情的评价。

“自作聪明的小鬼。”

“嘿——!”安娜不满地撅起嘴,为远在另一个时间点的少爷打抱不平,“他是我的好朋友!就算是你,也不能这么说他!”

“朋友。”

蝙蝠侠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然后说:“不过是一个昏头昏脑、缺乏目标和能力的懦夫,别太相信他,他只会让你失望。”

安娜不解地眨眨眼。

她清楚自己的一个缺点是过于乐观,但考虑到谁和蝙蝠侠比起来,都会显得太过乐观,她决定欣然接受自己的不足。

“你错了。”她盯着蝙蝠侠的眼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无论发生什么,布鲁斯都是我心中重要的朋友。最后成功也好,失败也罢,他都是他。所以,他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蝙蝠侠望着她,目光不着痕迹地闪烁着,然后,在某一瞬间轻轻笑出了声。

笑、笑了?

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的安娜不可思议地瞪过去:……大佬,您人设崩了知道不?!

她真是搞不懂这人的思维模式。

“话说,你居然还记得我爱吃汉堡。”安娜突发奇想地问,“在你这边,不是已经过了好久么?”

蝙蝠侠敛了难得一见的笑意,深深凝望着安娜,吐出的话语沉重而又笃定,恍若誓言。

“我记得。”

“你的一切,我都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老爷:我骂我自己。

咳,其实这里老爷不完全是吃醋,他真有点看不上年轻的自己…或者说,他一直觉得自己很糟糕,无论过去或现在。(纯属个人理解